刘泷老头儿其实不愿意来山里,架不住老婆絮叨,就闹着情绪来了。山里是条沟,叫北窑,是铜台沟村最北边的一条沟。北窑是满目的林子。黄太平,黄金梨,紫海棠,还有落叶松,杨树,柳树,榆树。灌木,乔木;果树,杂木。葳蕤,绚烂,葱翠,风光。林子是一家企业在铜台...
刘平王庭松是糊涂镇有名的酒神。王庭松今年四十三岁,一米八二的个头,站在人面前就像一座黑铁塔。因为特别能喝酒,王庭松成了糊涂镇的知名人士,他究竟能喝到啥程度?这么说吧,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喝多少酒,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醉过。有人说,王庭松身体里有一...
潼河水乌鸦岭南岸有座豪宅,粉墙黛瓦,院墙高约两丈多,其上布置铁丝网。掩映在青松翠柏间,古朴而又神秘。侯二不是本地人,为了踩点他经常到乌鸦岭的娘舅家走动。侯二出门从不带工具,弄一根树棒或草杆,从容地打开各式锁具,只需三至五秒。当年先祖侯德山就因偷了...
侯发山雪一连下了三天,直到腊月二十六还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柳絮般的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有点肆意妄为,不像话了。远处的嵩山,近处的洛河,沟沟坎坎,旮旯角落,都被雪覆盖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天地间,除了雪,还是雪。康百万站在庄园大门口看着扯天接地...
冯俊科那年,我九岁,时值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粮食奇缺,能吃上肉,只能是梦中的事情。那是一个初秋的夜晚,我躺在姥姥家东屋的床上,因为肚子饿,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这时,姥姥推门进来,对我说:“快起来,别吭声,到河北地吃牛肉。”吃牛肉?我一听,“噌”地坐起...
江岸满沟满洼的小麦仿佛立了一地的哲人,都低垂着硕大的脑袋瓜子思考问题呢,风一吹,便摇头晃脑,那点头哈腰的样子,酷似麦穗们在互相道喜。麦子的香味随着微风飘散在黄泥湾的每一个角落。感谢老天爷,今年风调雨顺,这季麦子明显要增产。家家户户都在磨镰刀,平整...
蔡楠燕小蒲从旱地儿嫁给白洋淀马柱的时候,她的亲娘已经死去多年了。燕小蒲的亲娘死于食物中毒,按照燕小蒲现在的说法,是故意死于食物中毒。她说我娘知道那麦种是用毒药拌过的,但她一春天还是把那半口袋麦种吃完了。那一年闹春荒,不,是那些年总闹春荒。燕小蒲的...
陈末全柳爷年纪大了,终于病倒了,卧床不起。柳爷是孤老,村长曾劝他到养老院去吃五保,柳爷不去,说在村里住惯了,舍不得乡亲们。乡亲们则说,柳爷是舍不得他的老屋和屋后的大菜园哩。也是,住了一辈子的老屋,还有长着五六种果树和各种菜蔬的大园子,谁舍得下?柳...
衢老仁宣统二年(1910年)中秋后的一个子夜,大雾弥天,江苏滨海县东坎镇笼罩在黑暗之中。熟睡中的人们忽听得东岳天齐庙内钟鼓声大作,与此同时,距东岳天齐庙约两里地的乱坟场上,忽然到处冒起星星鬼火,并发出断断续续的“吱吱”怪叫。不到半个时辰,怪叫声和...
谢志强姚成双的境况跟姓名恰恰相反,还是条光棍儿,而且是老光棍儿。一般光棍儿的生活都是散散漫漫,邋邋遢遢。可是,姚成双精细而又讲究,基本上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甚至会缝缝补补的活儿,随身还带着针线。想象不出那曾经拿过枪杆子挥过坎土曼的粗糙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