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新民那年我在北京租房创业,认识了首钢房管处的承德老乡周哥。周哥学土木建筑的,还懂点儿风水学。有次我宴请他,他带了几位朋友。席间,一盘醋焖鲫鱼刚上桌,周哥说:我爱吃鱼,便夹起一条放进了自己的餐盘。那盘鲫鱼一共三条。八个人几乎将菜光盘,唯独那剩下的...
律新民高连奎属鼠,绰号“老耗子”,是坝上东沟村的车把式。他年近五十岁,眯眯笑脸春夏秋冬总是红扑扑的,贴身的旧军用水壶,从来没断过酒。太平沟四个村,只有东沟村有这辆胶轮大马车。两匹黑马拉梢子,油光水滑缎子面儿。驾辕的红骝马,一朵飘动的“火烧云”。老...
王鱼自从那天后脑勺被一只橘子砸中之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痛。他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眼直直盯着天花板,人们都以为他傻了。但他非但不傻,想东西反而更有条理了,一个星期内想的事情似乎比他这辈子想的还要多。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一只橘子惹的祸。那本来不算...
寇建斌午夜,郊外,灯光远遁,四周影影绰绰。前边不远处,如倾倒了墨水瓶,有一大片浓得化不开的黑影,是我们要去的那片小树林。小亮藤条一样缠着我,不停地小声叫叔叔。他早忘记出发前吹过的大话了,毕竟还是个孩子。其实,我比小亮也强不了多少。这种事情我平生只...
史越她叫圓玲,除了笑声像银铃,别的跟好看扯不上半毛钱关系。该谈婚论嫁了,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出嫁,她却剩家里了。三十岁那年,她跟着一个疤脸的卖酱油醋的小贩走了,离娘家好几千里。男人因为长相凶恶,酱油醋的小买卖很不好做。她把临街的房子扒开,进一些针头...
海涌民国了,辫子剪了,不养八旗的爷们了。本来吃着祖上的功勋活得好好的,结果天塌了。可爷们还要自己活得像个爷。卖房子卖地也要养着身上的爷气儿,爷一天是一天。爷到了最后还得活人,爷了十几年家底子也就空了。那些个八旗贵族到末了拉黄包车的,摆小摊儿的,当...
江岸将军在外浴血奋战二十余年。自十四岁那年离开故里黄泥湾,投身革命,一直征鞍未卸、征尘未洗,等战争结束,将军已经年近四旬了。荣归故里那一天,将军近乡情怯。他从军用吉普车里钻出来,伫立在洗脂河东岸,遥望河对岸无数次思念过的、无数次梦见过的小村庄,久...
君子慈禧垂帘听政那会儿,古薛盛行斗活宝。我说的斗活宝,不是斗蟋蟀,也不是斗鸡,而是斗蚂蚁。惊一个大跟头吧?老街的张三和李四,是斗蚂蚁的开山鼻祖。张三和李四斗蚂蚁,绝对称得上“南北大战”。张三住在老街的南头代表南派,李四住在老街的北头代表北派。南派...
袁作军铁砚磨穿,池水成墨。五十余岁的老明经秋山先生,终于在大清嘉庆年间高中皇榜,外放两湖学政。大凡学政,都有一项使命,辑录被各级考试遗漏的人才,简称录遗才。秋山先生的家乡地处两湖的江汉平原。回家乡录遗才,职责使然,无可非议。秋山先生祭拜过祖茔,就...
飞鸟武强站在寒冷月光里,身影斜印在青石地面上。一棵遒劲的古槐沉默如铁。月已中天,夜露凝结。月倩凭窗望着武强颀长的身影在月光里影影绰绰,眼泪慢慢坠落。武强一矮身,手中多出一柄长剑,月光照射下剑身洁白如玉。武强一抖手腕,几朵剑花缓缓绽放,直至大如磨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