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玉汉有句话憋在心里我很想问,就是“虱得”他小组长当得好好的,为什么也要和我一样出逃呢?那年,我二十八。姐夫说。我吓了一跳。姐夫,你咋忽然怀旧起来了呢?想笑,但没有笑出来。我比他小了近两轮,四十年来他不苟言笑,我早就习惯了自然了。怎就忽然“二十...
●庞羽报纸用了整整两版来报道这件事,村长特地把报道放大,打印出来,张贴在村子里的大事报道栏里,凡是路过本村的,都可以看见那硕大的标题《疑似外星人神迹,小乡村里出怪圈》。三子到麦地的时候,看见麦子倒了一大片,钻进麦丛,沿着被割掉的、齐刷刷的麦秆走,...
●四石石山对丽达说:“告诉你妈,今年五一节是什么日子?”“我知道,是国际劳动节,也是爸爸妈妈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是重要的珍珠婚纪念日!”惠芝这才明白石山为什么要抓紧购买红木家具,丈夫一心要及早兑现三十年前的承诺。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著名的历史文化名...
●徐先进她知道儿子的麻烦事终于捂不住了。她等着他说出来。林子里闷得只有虫子叫,叫声脱了水似的干燥,听得人耳根发硬。说是林子,其实里面没有一棵碗口粗的树了。早些年有,被砍光了,剩下了大大小小的树桩。有的树桩已经腐烂,成了蚂蚁和虫子们的安乐窝。女人准...
●张可旺那个男人笑了笑,说欠条的事我看就算了。说着便把欠条掏了出来就要撕掉。蔡老头说,我都签字了,你不能撕掉。等我把钱还上了你撕也不晚。那个男人说,老蔡!你脑子没问题吧?你看这雨下得,急一阵,慢一阵,没个完了。再这样下下去,连人也要发霉了。蔡老头...
●梁化乐不要生气,凯教授。我给你讲,道德是什么,道德就是唾沫。亿万民众的唾沫。你想象一下,一条汹涌的唾沫的河流,绝对能淹死人。你想试试吗?欢迎您来到思特市。市接待长紧紧握住刚刚走下火车的社会学家凯教授的手说。我们这儿是一座道德之城。久闻贵城大名,...
风吹阑叶长卷发还是那种长卷发,旗袍还是那种旗袍,可你们就是不如她来得风情而又不自知。张爱玲在《谈音乐》里说:中国的流行曲,从前因为大家有“小妹妹”狂,歌星都把喉咙逼得尖而扁,无线电播音机里的《桃花江》听上去只是“价啊价,叽价价叽家啊价……”外国人...
琚建波花朵盛开吧,灰尘堆满吧!时间的岸上,我多想看见年少的幸福的模样。就像此时此刻的桂花树,一条条树枝分割着天空。花香四散,究竟有多少柔情的时刻属于我。秋天,在一棵桂花树下睡着。我梦见了什么,还是记忆出现了漏洞,我已经记不起那些悲伤的黄昏,那些纯...
王春鸣那种光芒就是力量,但是它来自何处?我们总以为是时间造就了历史与文物,造就了它们的价值,越远古的越珍奇。可我从小就暗暗觉得,一定有些什么,会比我们今天能看到的更重要,是它们成全了一盏灯,一把银壶,或者一件瓷器。当我偶然接触到耿玉洲父子的锦灰堆...
陈元武时光都被禁锢在那片绿意中了,何为禅—随意,率性而恬淡,随时而生随意而灭,这便是禅了。木心禅师在森岗静心寺里的时候,特地在靠近卧房窗外筑一堵草墙——即竹篱笆墙上披络着各种藤蔓。秋末冬初的时候,藤蔓落光了叶子,只见竹片交织的篱笆墙上,参差浓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