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
《天涯》自1996年改版至今,已成为国内思想界、文化界的一本重要刊物。它不是一本纪实新闻性杂志,更不是时下形形色色的消闲娱乐读物。 《天涯》以道义感、人民性、创造力定位,承担精神解放和文化建设的使命,拒绝与低俗为伍,是一本集思想性、艺术性、知识性于一身的泛文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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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蓬桦参北斗居住在湖边小区,每天沿湖散步,当仰脸望见夜空的北斗星,便会瞬间怀念辽阔的北方,森林莽野,白山脚下的那条路像跳动的火苗映入脑海——哦,那里有我的小木屋,有白桦林、野山参、梅花鹿、紫貂、松塔和萤火……夜晚,大地滴水成冰,可以听到冰雪在屋檐...
冬日清晨,我在灶房帮奶奶烧火。奶奶把煮得半熟的米装入甑子,顺手团了一个饭团递给我。我接过饭团,小心翼翼塞进灶洞深处。有时候,塞进灶洞里的,不是饭团,是山药、荸荠或者甘蔗。不管是什么,那飘出的香味一律是暖热的。我喜欢半关火门,脑袋凑上去,从缝隙看红...
春天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来临的这天夜里,与许多人一样,我睡得很晚。一部老电影播放到后半部分,我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过零点。跨年的一刻就这样平淡地翻过去了。这一夜的梦境纷繁零乱。在梦里,我赶去看望母亲——在现实中,因为身在异地,我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见...
寄居父亲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的消息翻山越岭传到我们面前时,我们正在院子里抠棉绒。到了秋天,无论多么坚硬的棉壳,都已无法藏匿它内心的白了。从农历三月到农历八月,整整五个月的漫长时光里,那些白在种子里在叶芽上在花朵中在棉壳内不断衍生,蜕变,身躯越来越壮,...
自打去年九月份来到西雅图,便寄宿在一位中国太太的房子里。她姓黄,丈夫姓李。这是栋典型的美国复式小洋樓,前后各有一个院子。前院临近街道,植以冬青、矮樱、侧柏等灌木作为栅栏,以区分公私领地。后院是片未经修剪的草地,一块菜畦,几株果树,密密麻麻的蒲公英...
黎晗一去屋顶焚烧落叶之前,他把一个不锈钢小锅坐到电磁炉上。小锅里错杂塞着七个茶杯:三个青花敞口,一个带把的、印着粉色小碎花,一个德化厚胎白瓷,两个柴火烧。青花敞口的是清理上一批成套茶具后择优留下来的,小碎花的是太太自己网购的,厚胎白瓷是几年前去德...
你没有过我这样的经历。我曾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我爸是个屠夫,杀猪是他的职业,也是他的嗜好。刀捅进猪咽喉的那种快感,使他兴奋,但给我深深的恐惧感。我害怕失去生命。每一个生命的到来和失去,都非常意外。死亡带来的恐怖是最大的恐怖。我爸叫白喜,他杀猪、杀狗...
一春天将尽的时候,我的导师李伦教授突然要外出春游。他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声音异常激动,舌头好像还在打颤。这让我感到十分纳闷。在我的印象中,李伦一向老成持重,喜怒泰然,说起话来也总是一板一眼,不惊不乍。这回,他居然一反常态,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老...
一我爸在一条运沙船上工作,之前他应该干过更体面的活,现在就是一名普通船员,把沙子从一个地方运到另一个地方。运沙船体积庞大,前面三分之二都装沙子,后面是驾驶室。装满沙子的运沙船,船体吃水深,船沿和水面齐平,远远开来,你会觉得船陷在水里马上要沉没的样...
这么冷的天,鹿惊丽竟然又来扯我的被子。我裹得紧,她扯得急,刺啦一声,被子就碎成了一堆蝴蝶,轰隆隆挤满了整个房间。我坐起来才看见房间仍是黑暗空荡的,身边发出细微鼾声的是六岁的儿子。说好自己睡,他半夜又爬上了我的床。我拉开窗帘,水泥搅拌车正在高架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