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阵连着一阵,没有停歇的意思,一直到傍晚还在哗哗地下着。秀枝用潮湿的柴火煮晚饭,弄得屋子里乌烟瘴气的,很是呛人。好不容易把晚饭做熟了,却忽然断电了,屋子里漆黑一片。我摸到打火机,照着微弱的光亮,从橱柜里翻出半根多年不用的蜡烛。蜡烛发出的豆大的...
中午时分,小镇上一片沉寂,一丝风也没有。人们发现,一片黑沉沉的乌云从北边的山岭和沟壑构成的锯齿形地平线上慢慢铺展开来,已经有一些短促的闪电倏然划过,但还听不见雷声。麻雀们从原野里飞回来,在树枝和房檐下焦躁地飞来飞去;鸡鸭鹅狗们也从外面的大街上陆续...
当我一无所获地从镇政府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有几个人从敞开的铁栅栏大门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接着有一辆警车转着警灯响着警笛开进来,直奔政府家属住宅区方向去了。这时,从办公楼里跑出来几个干部,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干部神色慌张地说:“快过...
我想,胡来能够把胡整讹诈我的钱退回来,这说明这个孩子还是个耿直懂事的年轻人。既然他这么讲信义,我就不能对不起他。为了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让自己心里找到一种踏实、安稳的感觉,我决定再次造访镇政府办公楼。这已经是我第N次造访那里了。今天我是...
因为肚子里有了食物,第二天早晨,我的体力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早上起床,我就想,获得自由的感觉真好,从今天起我就是自由身了,——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愿意到哪里蹓跶就到哪里蹓跶。——但这自由也来之不易啊,差点儿断送了我这条老命呀!我在院子里伸了下懒腰,...
元旦到了,一张张精致的明信片堆满了我的桌子。亲戚、朋友、同学……轻描淡写地写上几句祝福的话语,一会儿就涂抹完了。剩下这最后一张,该寄给谁呢?我想起了家乡的一位叔辈哥哥。他通过刻苦自学,考入了当地一所师范院校,后来分配到市文化局当秘书,而且娶了一位...
上一次回山东探亲,我顺便回母校探望一位留校任教的同班同学,突然有一位驼背的老头儿走进屋来。待他走到跟前直起腰来,我才猛然发现他是我二十几年前的数学老师。我赶紧站起身鞠了一躬。“哟——是你呀——”他惊喜地握住我的手,嗓门还是那么洪亮——这是他大嗓门...
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仁安镇卫生院的手术室里。在朦朦胧胧的幻觉中,我好像听见他们在谈什么价格问题——医生:“等给病人做完手术,这把手术刀你得买下。”秀枝:“病人做手术,还得自己买手术刀,这真是千古奇闻!”医生:“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
从康家店村回来,我没敢直接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徐立安的收发室。徐立安正在翻看报纸,见我背着兽药箱走进来,马上迎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在近处的椅子上坐下。他看着我的眼睛,非常认真地对我说:“还真让你给说准了,我家丽丽她们小两口儿在感情方面出现了裂痕。”...
这一天,康家店村有一个叫曹德发的老农找上门来,说他家的那头骡子病了,已经有两三天不吃草了,让我去看一下。曹德发五十多岁,是个很热情的老头儿。在我为骡子看病的时候,他在一边又敬烟又端水的,显得很是勤快。等我忙完了,他主动凑向前来问我:“兽医,你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