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路向北,越来越冷,我们都穿着单衣。只有爸穿的制服有里子。我十三岁,最小的弟弟才四岁。她把能披的东西都拿出来给我们披上。行李、衣服都“快件”跟车走,要到北安才能取出来。到哈尔滨换车,上下车的人都有穿棉袄的了。妈怕把我们冻坏了,一直生气抱怨爸:...
一天放学,刚进院子,就听妈跟大姨在说话。妈说:“他回来,我就把几个孩子交给他,这几年,我养活老的小的,把孩子都拉扯这么大,也算对得起他了。”大姨正要说什么,见我进来,就打住了。我一夜没睡,反复地想着妈的话,一连几天都没心思学习,没心思做事。一天,...
五经街小学是一座工字形的三层红楼,大大的操场,体育设施齐全。在那个年代,条件是相当不错的。每天上学放学都路过南湖公园和一座工厂。后楼前一个小院里有个小姑娘荣荣,和我同班,我俩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不久就成了好朋友。我的班级在二楼西侧,离拐角的办公很近...
第二次来到大姨家生活,和第一次不一样了。那次小,把大姨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天真活泼,无忧无虑。这次我大了,知道这是别人家,自己多长眼色,帮大姨擦桌子、扫地、跑腿儿、洗手绢洗袜子,生怕大姨不满意。五七年秋,新的汉语拼音刚刚推广。我在旅顺已全学完了,汉...
每到冬闲,奶奶会去她的几个姑娘家住,过年前回来。五七年春节前,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风夹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窗玻璃只剩下屋檐下的一小溜能露出点亮。屋里漆黑,门也推不开。天晴了,家家都在外除雪,妈推了几次门都推不动,缸里都没水了。妈领着我们几个孩子围着...
也是这年秋天。一天下午,妈妈没去出工,在家给爸回信,大妹在院子里哄两个弟弟玩。写了一半,就听见呜呜的声音,妈妈头也没抬,喊大妹妹,要下雨了,快抱点草回来!又写了两行,呜呜声不停,也没听见大妹妹抱草进屋的声音。妈妈抬起头刚想冲妹妹喊,一下愣住了——...
妈也不是软弱之辈。记得五六年秋,那时虽已有合作社了,干活有时也分。刚解放,政府号召种棉花,摘棉花时就按人口多少,分配你家该摘多少。因为妈是反革命家属,家中又没个男人,好地方离家近的都被别人抢去了,给我家分的是南山上一块地。一个星期天妈把被单子缝成...
我是第一批入队的,八个人,在中心校的大礼堂里,和其它校的学生一起,很隆重。因为班里只有八个队员,只是个小队,我是小队长。二年级后,入队的同学逐渐增多,我也由小队长变成中队长,三年级已是大队委了。只是大队委不如中队长露脸。当中队长时,开队会都向我报...
爸十三岁时由父母包办娶她大他三岁的春儿姐的妈。奶奶很倔,还有点刁,生了六个女儿,也就是我的六个姑姑。那时大姑、二姑、三姑已出阁。大姑嫁在杨家村,二姑嫁在张家村,三姑嫁到长岭子。还有三个姑未出阁。爸学徒时,爷爷还在。爸十六岁,生了个女儿——春儿。在...
回到鸦乌咀,看到家里又多了一个弟弟。白天爸妈上山干活,晚上爸爸去村公所帮忙。那时村上有文化的人不多,村里有事,算帐什么的常找我爸去。我回到家的第三天,就挨了爸爸一顿训斥。在大姨家已养成饭前饭后洗手的习惯,兜里也揣着块手绢,用来擦手擦鼻涕什么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