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及一我妈在电话里哭。已经好几次了,我一看,是她的电话心里就揪紧。直觉告诉我,有事,肯定又是闹心的事。果然,电话一通,哭声就抢先抵达了。“你爸骂我,骂得很难听。”我一愣,不知怎么接话了。对于我来说,他们吵架是常态。如果能平静地过一段时间,就仿佛成...
朱以光有人走进了我的屋子,一下子遮蔽了门口的大部分光线。我有点诧异,不等我开口,一个着长衫、头缠黑丝帕的高个子老人,边走近边喊“贤侄”“贤侄”。我更加诧异,觉得“贤侄”一词竟从古代跑到了现代,而且跟我有关,我算是遇到了一个风雅而古董的人物。我说:...
曾宪国一用座机和手机他都打过几次,那个手机号码已记得烂熟,甚至能倒背如流,他却没有一次打出去。用座机打,有些紧张,手指拨号颤颤抖抖的,还犹豫。有时拨到了最后一个数,他也会突然刹住,听筒放得之快,像烫手,跟丢下的一样。觉得再不快点,号码便会流过电话...
曹多勇一一年多没见大姐了。去年见大姐是在四叔的葬礼上。四叔死,我回去奔丧,家住合肥,一百多公里远,车转车,中午十二点半赶到老家。堂弟小友打电话跟我说,你直接到村里饭店。早早地,四叔家安排好饭店,晌午一顿饭就在那里吃。正是夏伏天,天热没空调坐不住人...
许春蕾尽管我把那座最高的楼自作多情地想象成村里的寺庙,把工厂排放的浓烟想象成母亲喊我回家吃晚饭的信号。我甚至迫使自己假装听见母亲的呼喊声在傍晚的风中揪我的耳朵。可是太阳是骗不了我的,月亮也是。这里的太阳和月亮全是冷漠的戴着口罩的都市脸,被一层层楼...
方丽娜一冬季到来之前,肖伊娜在德累斯顿修完法学博士的所有课程之后,应导师科赫先生的推荐,进入纽伦堡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实习,以填补她在博士研修期间的实践空白。肖伊娜在律师事务所的直接负责人梅兰妮?琼斯,是位性感迷人的科西嘉女人,她肌肤雪白、光艳,优...
庞余亮你们遇上了好辰光。这是端木春老师说得最多的话。你们真遇上了好辰光呢,不知什么是饥什么是饿,不知什么是寒什么是冷,不知什么是冻疮什么是秕糠。冻疮?我们是懂的。秕糠?是什么东西?端木春老师并不想跟我们解释什么是“秕糠”,继续感叹,你们的命好啊。...
宋尾她总是佩戴那个硕大的琥珀坠,点一杯鸡尾酒,坐同一个位置——如果那儿没被其他先到的客人占领的话。那是吧台左侧,靠后窗的角落。此处原是一个狭窄的木结构生活露台,宽约六十公分,如果放上茶几,人就难以进出。四个月前,李东文接手酒吧,对这里进行了一点小...
武继平近年来,对中国国内的诗歌爱好者们来说,白石嘉寿子这位当代日本著名诗人的名字可以说并不陌生。然而,由于过去诸多方面的原因,译界只对其极少一部分诗歌作品做了有选择性地译介。事实上,过去那种基于某种非艺术标准的选译给广大读者设下了某种障碍,以至于...
【日本】白石嘉寿子哼歌的雄狮昨天,我是一头狮子在密林中尽情地哼歌夜晚,星光如雨踏碎一地月光留下了满身烫痕为了情,我蹭破了鼻头为了爱,我险些丢了性命鬃毛,被阵阵清风撩起永远离开我向着过去,向着未来向着死亡飞去尾巴和耳朵也不再回到我的躯体今天,我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