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华
1
当我再次写到爱,风的手
就轻轻还原了草丛。
在你的湿地,水鸟影影绰绰,
油菜花开得肆意和纵情。
夜幕降临,一盏盏灯
在你身上亮起来──
被你照亮!我似乎
要从你的湿地里攫取什么。
2
在一个才子佳人的电视剧里,
我等你千年,和你相遇。
我,一个落难书生,
你,一个地主小姐,
我们在某个朝代相爱,演绎成经典。
剧情跌宕起伏,高潮是你和我
一起私奔,谢幕!
如此简单,又如此奢侈。
3
月光恍惚,夜色掩饰你的矜持,
梦里游动的水蛇离开你。
一辆红色的士,驶在去西塘的路上,
灯光掀起两边的物景。
西塘的夜幕下你化蛹为蝶,
在红灯笼闪烁的暗夜里隐约飞翔。
来吧,让我们在廊棚下
闭上眼睛,时光暂且将我们遗忘。
4
我们一生都在去夜晚的路上,
十字路口,一些难以
觉察的伤口在等着我们。
“深爱我的人,被我伤害最深。”
很多时候,我和你
像两块缓缓燃烧的冰,
灼伤我们的肌肤。
一种痛,在没有边际的梦里。
5
似乎没有预感,又似乎没有原因,
你诉说的恋愁,一下子
抓住我飘泊的心。
四月,在茉莉花的暗香里,
我走进你的梦,
带走你的呼吸,心跳,泪水,
留下我的肺,心脏,眼睛,
然后像风一样,离开你。
6
风还在吹,比月光还要恍惚的
是微凉斑斓的树影。
在你的长发上,有我乌黑的睡梦,
而此刻它正张开翅膀,
赶在天亮之前
迎接你体内的一次日出。
在毫厘之隔的睡梦里,
我看见晨光抚遍你全身!
7
有一种爱,在悄悄改变一个人,
忧郁的眼神随雨水落下,
忍辱负重的身体
不再孤单。
走在雨后的路上,
时间不再追赶我们,
爱通向哪里,我就可以
把你带到那里。
8
还是在梦里,风神奇地解开
你肌肤上的扣子,
我将双鱼座的胆怯丢失,
再一次唤起你的飞翔。
从你的身上我摘下一朵朵茉莉,
白色的花香有一点点微寒。
在渐渐暗淡下去的梦里,
我的记忆,犹新。
9
为什么又想起你?一个人走在街上,
灯光将我的影子
拉长,缩短,拉长──
我又感到了寂寞。
但我不能没有目的地想你,
走进你的梦乡,
我扔掉了一个男人的身份和角色,
本能地睡在你的怀里。
10
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爱的?
我给你的爱,像糖还在溶解,
那一夜,我的爱被你黄金分割,
两颗心成全了彼此的幸福。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爱的?
我在回忆中找回你失落的爱。
现在,我不是你的缺席者,
将来青春已逝,也不是!
20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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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月刊 2009年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