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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芢的诗

  • 作者: 诗歌月刊
  • 来源: 归一文学
  • 发表于2023-11-09
  • 热度20404
  •   
      春天,如果窗子是哑的
      那把琴搁在窗子下有些春雪淡去了,
      我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已做过。
      这是一把半音阶口琴我检查过
      簧片没有错误,其中的一个孔爱粘膜。
      我吹奏,像春日的风吹奏我
      一样吹绿这把琴。每每遇到粘膜的孔
      就逃避过去就哑了一个节奏
      就感到莫名的矫正针对着我
      做拯救但不曾拯救过的事情。
      吹奏它仿佛我爱上了一个人,
      脑海里发生了一片海,
      一旦习惯,矫正就伴随着结束。
      上岸的是春天,我爱上了一个人。
      我爱上了“上岸的是春天,我爱上了一个人”。
      外面的世界都开始抽芽,蓄花…一
      唯独有的时候,风吹着窗子,
      要么窗子是哑的,要么我搁浅在屋内
      趋近一个哑的原本的零部件。
      新年
      一家人剥开往事,摇步到菜市场买菜,
      油亮的灯下那朵孕雨的蘑菇
      启程似一朵云。而缺氧的鲤鱼总让人羞惭……
      小城如旧还可以燃烟花,点爆竹。
      等凑够了运气,互邀好友埋头至岁月的罅隙
      刮奖。妹妹聒噪着要买一箱烟花,嘴里念叨
      昨日夜里的梦(栏杆就要拦不住海了)除夕夜
      是要开窍的。角隅煮酒的小店,
      顾客是个松软袅袅生烟的女人,含蕊吐花
      往东拖着病句,在梳理想象的鹿;
      也有可能,她摘下林深时见鹿的论断。
      一切都是完整的:不知出处的小河上漂浮来
      藕的姓氏;断断续续的形象经历过飞翔,
      舔到河岸结痂;新修的公园在湖中停下来后,
      塑料袋里菜都冒热气,竟然蒸着一些雪白的话
      陷了进去。领队的溜上空缺的街道,
      远嫁,许久不见的白茶树,在街上出没?
      站台上,夹着酸溜溜的下午,
      有草腥气息的人解释:站台以外才是等待区。
      从远方归来的儿子在屋内巡游,给寓言
      挂号夜质手套滑脱,医生就住在等待区。
      沙发上,妹妹嗡嗡没有去成外婆家拜年,
      阄闷不乐,俨然押着数学。
      幸而新年被要求有乳燕,诺言趴着。
      一面打扫桌面:红肿虚胖的花生,发卡,
      愿望。随后辗转到咿咿呀呀的广场,
      那里,火则被养在灯笼里。而越过词语的羊
      退出远方,恢复了秩序。高处的雪,
      又重复了一遍雪。和雪坐在一起等你的时候,
      我一个人也很乖。
      西线无事
      雪覆上泥土的惺忪,一些物象变得容易清白憋着灯光出门,挑拨松树林间的松鼠触发器看雪落满天空,席间的客人们突发奇想埋雪有防火经验的人告诫:最好不要一个人看雪雪会起火的。而我依然会忍不住一个人看雪选一处宽裕的树井,看雪渐次瞄准肥鸟翅膀屋内柴薪燃亮围炉人的情事,回忆断桥残雪紧要关头我不再节省,从怀中拿捏出一些发霉的陈年老雪,一些披头散发的雪在事物间鹤立。扬刀立马,砍落一场雪与想象力无关与雪的解除,雪的鼓掌无关。以前父亲回家常常鞭赶着暮雪归来。时光饲雪,父亲背负一群雪,脊背越来越弯。而电线杆倒了以后孩子高兴坏了,他们言传,雪会受到最有效的电击治疗,他们甚至怀疑用被电击过的雪堆雪人,可以堆出不会生病的雪人。吵醒了裸露表象的概念的羊群:行走的雪,吵闹的雪,流落人间的雪。其实雪未因寒冷而下降也未因温暖而故障,清苦扇入腊梅了然于胸形式一片大好,等雪一树一树地跳崖,腐烂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躲雪是一种溃散冬天是发生过一些事情的,杯子可能接通手我背过身来,好让天空有理由下雪:刑内雪倘若你见过一个用雪生火的人,记得钟爱他
      失落集
      我只负责说出事实。
      譬如马上就会有人消失在这句话里。
      我和对面屋顶上旋转的通风器,
      还有最俏皮的那朵云,都有往来。
      像这种薄薄的,不成不淡的天气,
      我的目光经常落在地上,
      我看着我在阳台上,被阳光投着,
      被缥缈的雾粘着,
      这粘过山竹果蒂的雾。
      听说明天不放假,
      谁外出,
      谁的脸颊上就会有奇怪的草迹。
      我的身边住着许多人,
      许多游戏的人。
      他们的游戏是穿衣服,吃饭以及
      充斥着露水地睡觉。
      偶尔,我是说偶尔,
      他们也中止游戏,彼此回头。
      在身上封路。
      老实说,我也想加入他们,
      可我天天失落在清晨,
      一直到夜晚围过来,只做一件事情,
      重复做一件事情:确保自己是自己的。
      现在,每逢秋天,
      我忍耐,看着梧桐放开了叶子。
      我梦的梦
      日日,重复搬进梦里,还原着
      外部的樟树叶子,角隅的那株肉桂
      生活两侧的梧桐,还有那片
      懂得传唤的荷塘,它们在吸收夜晚
      而且屋顶,绝然存着一些吹落几粒星
      停下来休息的风。它们在
      言语,用低频的眩晕,夜晚輕颤的鸣
      它们继续计谋着要戳我的梦,最后决定用
      在路边,随便捡拾来的,长满秋风的鱼片
      轻轻地划开我的梦
      往里,码放潮湿的绿蝴蝶
      干净孩童惯用弹弓,打破夜空
      所有的静止中,“人类西装”晾在阳台上
      夜晚,并没有真正发生的事情
      包括屋顶丢失的那一段空白,包括
      每个冷香撞过的身体,都曾发出过钟声
      我醒来,睡在时间的壳上
      他们还在梦中,伏袭生活
      可我的梦,是一只清淡的哺乳动物
      他们要给我的梦
      打针
      闲芢
      闲芢,本名徐全,1995年生于贵州,南京工业大学在读。有作品见于《诗刊》《飞天》《星星》诗刊等刊,参加第十二届星星大学生诗歌夏令营。

      诗歌月刊 2020年5期

      本文标题:闲芢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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