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国
起初
是树林 马匹 狼烟
刀戟 血染黄沙 器刃倒卷
多年后
风吹沙动
马背上的郝连勃勃匍匐在汉字中
一任狼烟四起
多年后
器刃一一陈列 美人卸甲一笑
一双惯用兵器的手
试图拿起一只竹制狼毫的笔管
一个部落在一场风沙中
在汉语、药材和羊皮的兜售中
刹时匿迹
又在多年后
幾垛墙耸立亦如一部残破的书卷
几棵树 风吹沙净
一群身穿大马甲手拿放大镜的人
一群
高鼻梁的西方人
在一枚生锈的箭镞上
寻找故事
狄青山上
我是戍边的士卒
我是散落在帝国荣光里的丝绸
我是秦直道上的一棵小草
信天游在我的脚低四下蔓延
这里太高 一眼望去
我便变成了王 天下的王
鲜卑 党项 蒙古 匈奴在这里却步
只有窥探 抑或垂涎三尺
从大漠来的驼队 踩着驼铃的节拍
缓缓而来 我的丝绸便换成
羊皮 牛角 骏马 洁白的盐
还有异域风光
我因山而高
山因我而直立
这里不需要城墙 我就是
站立的城墙
举起酒杯就可以与月亮对饮
酒杯里填满了戍守的词语
我没有理想 告别家乡
只是想让我那香气如兰的女人
在我的村庄里 采桑 养殖
父亲的田园 瓜果飘香
诗歌月刊 2020年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