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冯
陪女儿去成都读书
火车还没有来
雪花在她的小掌心里融化
故乡的站台越来越小
我跟靠窗的人换了座位
只要一小会，等过了中兴街
就会把F9 座位还给那个人
麻雀在冬天的干枝上惊起
母亲的白发和楼群一闪而过
妈妈，雾再淡一点，雪下得
再轻一些。你就能看清我们了
枕木边的青草
一匹栗色老马，两匹小马吃枕木边的青草
牧马人还没回来
小马抬头看老马
老马看铁轨尽头
童年的青草坡地开满紫花地丁
口琴少年给它吹曲
斜阳梳理它的鬃毛
铁轨老了
枕木边长出新鲜的青草
冬天的花期
我会在冬日里长久地看它窗台上的水培风信子花
植株开满嫩黄的花朵
总是与窗外的雪花不期而遇
这些挺立的金黄的玉米棒
会把我带进老家那片苞谷丛林
母亲掰了一整天苞米
天色黯淡下来，他喊她回家
冬天不再有父亲
风信子花开始枯萎
收割后那些散落的玉米粒
被泥土收留，明年再遇收成
像他们的爱情还会呈现
诗歌月刊 2023年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