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树刚走到地铁站的出口,还没爬几节台阶,我就被外面席卷而进的大风吹乱了头发。几片落叶在台阶上翻滚,进地铁的几个人都佝偻着腰,像矮了一截,出地铁的则挺直了腰。风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我用手捋了捋头发,紧了紧围巾,也挺直了腰,出了地铁站。原本打算骑辆车回...
强雯1梧桐叶一张一张地掉下来,是天上掸落的婢女,黄巴巴的,比两个手掌还大。西西挥了挥胳膊,没有逮住一张。还有不少在枝头上摇晃的,多么完整的生命,就这么掉下来了。地上、绿化带上,都铺满了平整的梧桐叶。落下即意味着死亡。可这死亡又多么完整,没有一点残...
文清丽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我,我揉揉惺忪的眼,一看表,一点半。话筒里西北风呼呼地叫着,好像还有门窗来回撞击的声响,或大或小,或弱或强。儿子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也断断续续:妈、电脑、参谋……我说听不清,儿子说那我换个地方给你打过去。儿子第三次电话打...
朱朝敏怎么说?那栋房子,让我如鲠在喉,而当初我如此满意。郊区带来的宁静不容置疑,还有部分生活乐趣——有块小土地伺弄花草,混混时间,这于人至中年的妇女,还是患有失眠症的绘画者,不失诱惑。坐北朝南的朝向,总能在冬季集拢闲散的阳光偶扫阴霾。再者,不远处...
佳怡我是个虚伪的人,从不在别人面前谈女色。与人上街的时候,遇到年轻貌美的女人往往目不斜视,实在想看了,就做不经意状瞟上一眼。因此我周围的人都说我正派,像个君子。然而我来这家公司应聘时,眼光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坐在电脑前打文件的女文员吸引,像铁片遇上...
于香菊一近些年,在凌水湾,竟然出现一个“父母亡,儿女压运”的说法,而且几乎人人都信,家家都很在乎。衣凌也信,因为娘家爸死、爷丧、妈亡那几年,自家二兄一妹真是霉运连连,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眼泪哇哇流。那不是压运,是什么?当年,二哥发送完老娘,回城里上...
何延华1金梅奶奶的老伴,是在六月下旬,巍巍阿尼玛卿雪山又披了一件厚厚的雪衣,山下麦穗仿佛一夜金黄的时候去世的。老伴一辈子从未生过大病,不知怎的,那天下午从地里回来,就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一年前去地里漫水,不小心从两米高的塄坎上跌下摔坏了左腿的金梅...
弋铧9月26日“还有明天一天,你还是再仔细琢磨琢磨。”屏幕上蹦出这行字来,老师有点批评的意思了。老吴心里忐忑不安。老皮老脸的,从里而外地火烧火燎,搁到五十年前,白净的面皮上一抹羞红,也是玉树临风的一公子,招惹多少红花绿柳!现在是完喽,身形渐次佝偻...
唐翰存当年在大学校园里淘到古马的第一本诗集《胭脂牛角》,最近获赠他最新的诗集《大河源》,恍惚二十年过去了。期间古马出版过多少本书,不得而知,隐约觉得还有《西风古马》《古马的诗》《红灯照墨》《落日谣》等。诗歌要经历时间,在时间的坐标上成为文本,成为...
陈若谷李学辉的写作抱负越来越大了。请白璧无瑕的麦女为巴子营的人们撒下第一把麦种后,他又借精壮的紧皮手鞭打土地,祈望对时代施加一种历史性的矫正。麦女和余土地的形象,几乎已将传统文化的弥散性写到悲剧的极致。如今他又铸造了一座人形马,企图为“国家”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