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本身并不是一个哑巴,相反,哑巴之前很能说,甚至可以说是太能说,就有点惹人嫌,故而有好事儿的人恶作剧给他起了个外号“哑巴”,传出来后十里八乡的就都这么叫,叫得久了连本名都被忘记了。而哑巴没完没了地说,其实是为了引人注目,说白了,就是爱表现。而成...
1我梦到一棵树生病了,因此我醒来就开始哭。梦中的季节是初夏,在青绿的森林里,那棵树却满身黄叶,偶尔被风吹落一两片。父亲突然出现,他捡起枯叶卷成一支烟,坐在石头上点燃,惬意地抽起来。我喊几声“爸爸”,一声比一声尖,但父亲没有任何反应。我感到心里很难...
一出二人台《走西口》唱得黄河边山陕两省的女人们泪蛋蛋流,唱得西口外的男人们心咀咀抖。“二姑舅捎来一封信,他说那西口外好收成”,二姑舅啊三姥爷,八百里河套葬祖先。“二姑舅”是具体的人,也是沿血缘、亲缘、族缘线索越过长城口走西口的群体象征。就是这一以...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在五合村开过几年诊所。这天早上,我刚刷完牙,正漱着口,诊所的门就被拍响了,声音很大、很急。我问,谁呀?兄弟!我是玉珠!快开门!我赶紧拉开门,见柳玉珠一手扶着门框,一只手捂着洇着鲜血的下腹,弯着腰站在门口,原本清丽的俏脸因为痛...
尚小珂是我的发小,我们住一条胡同,对大门,他家东面,我家西面。我们上下学路上没少打架,他身体单薄,打不过我,总被我压在身下。有一次他咬住了我的手指头,我往石头上磕他脑袋,磕一下,他紧咬一下,死活不松口。我们后来都没考上高中,父亲给我招了工,煤矿工...
顾名思义,全国小小说盘点,旨在对年度内的小小说佳作进行梳理,为成长路上的小小说立此存照,既是勾勒业界创作形态,也是另类编年纪事。所推举作品,在坚持小小说文体意识的基础上,兼顾题材选择、作家艺术风格和创作队伍的梯次结构等诸多元素。品评佳作,推介名家...
老方是半个篾匠。老方做的东西与竹篾有关,但他不会做篾器。老方会做灯,花灯、云灯、宫灯什么的都会。老方还会扎狮子,会扎龙。他有一双生了魔法的手,用竹篾做好狮子、龙的骨架,然后蒙上纸,涂上色,狮子和龙就像着了魔,活灵活现随风腾舞惊煞人。老方不会做篾器...
入画怎样的涂改,墨写的昨天才能淡去痕迹?一只灰色的影子从眼睑里穿过山路埋伏,鸟声消逝的尽头渴望生长的种子,在春天的罅隙里一粒粒撒向田畴田埂上,突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声沉默的石头兀自失重事实上,秋天结出的果实在丰收抵达之前总是贱卖自己吹过丘陵的风,也吹...
小城官宦巨贾名流云集,这里不说小城红顶官老爷们,单就开储粮仓的田把头,办盐业的杜董,开钱庄的宋庄主,经营绸缎的卜掌柜,个个腰大气粗,威风八面。还有小城名流,画家“程疯子”,挥毫几笔,涂鸦出来的两幅画就能赁回卜掌柜的绸缎店。你说这些人多牛吧。可是,...
这是她工作的第七个年头,职场上应该唤作“老鸟”了,应是惯于迎来送往、呼朋引伴,在行业内崭露头角。可她知道自己不行,这些年人情世故只摸个半熟,业务上几乎没有长进,只学会了制表、公文、简报,温温腾腾地晃过去,空长了年纪。漫不经心的第一份工,没想到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