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鑫森北阙云从公家的文物商店退休十年了,满打满算,已是古稀之人。只可惜老伴五年前过世。而儿子早去了太平洋彼岸,找了个洋媳妇,生了个中美混血的男孩。他的日子自然过得有些落寞。好在他身体瘦健,也没什么要紧的病。他试着去美国探过亲。可听不懂洋话,看不懂...
赵长春烟酒不分家在温子骞这里是行不通的。温子骞不抽烟,但喝酒。酒限量,适可而止。用他的话来说,想喝时不需劝,不想喝时劝也没用;不过,茶水可以多添。温子骞是酒水不分家。一杯小酒,吱──再喝一大口水。他说,酒水,酒水,酒要配水。后来,人们明白,如此饮...
津子围那年夏天小鸥十五岁,打猪草去了后山谷。从小鸥家到后山谷隔着一条小河,河水瘦的季节,踩着石头就可以过去。奶奶摔骨折后小鸥不得不辍学了,打理家事,侍候奶奶。小鸥有好几年没去后山谷了,走到谷口,他发现以往入山的小径被拦了一道篱笆,门口一块立石上雕...
朱泽通放学后,小镇上炊烟袅袅,各种食物的香气在空中飘散。孩子们在总是暖色调的巷子里踢球,直到天黑。我却想穿过小镇,去这座海岛最南端的沙滩上看看。沙滩上有座灯塔。周围没有人,一阵窃喜,准备登上去看海。我悄悄爬上楼梯,找到矮小的门,轻轻推开。今天的乌...
安宁冬天,村里的女人们热火朝天地忙着编席子,父亲则将腊条娴熟地掌控在双手之中。房间里因此变得拥挤起来。就连我写作业,都沒了阵地,只能搬到昏暗的卧室里,打开电灯,或者点上蜡烛,奋笔疾书。透过房间的窗户,我可以看到父亲的影子,落在墙壁上。那影子夹杂在...
陈德鸿二孩翻过篱笆,溜进场院,攀上草垛时,天已经黑透了。躺在草垛上的大青往一旁挪了挪,二孩顺势在大青身边躺了下来。大青抓起一根稻草咬了咬说,五叔家的豆子泡好了,他说今晚肯定做豆腐。秀婶家做不做大米饭?做,做。二孩說,我从家出来就猫到了秀婶家房后,...
宗晴正刚昏昏沉沉地爬上兔儿岩,猛抬头,看见一个怪物,一动不动,挡住他的去路。那怪物头上扎一条白色孝帕,身披死人用的青色被子,鑲有红边,脸上遮得严严实实。正刚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响,浑身冷汗直冒。月光像被洪水冲过似的,昏朦缥缈,四下里秋虫低鸣,树摇草晃...
侯建臣那驴瘦,都有好多岁了,如果用村子里的一个人来打比喻,它肯定跟西头住着的毛四孩差不多了。毛四孩满脸皱纹了,一咳嗽能把村子西头的那块石头震得动起来。可是,村子里的人还用那驴,村子里是再没有钱能买一条更好的驴了,像那有劲的高大骡子和马更是想都不敢...
朱雅娟听到马蹄的声音,小铁匠的嘴角就会微微上扬。不用说,生意到了。小铁匠并不停了手里的活,该打铁打铁,该淬火淬火。甚至也不正眼瞧那牵马的人,只让炉火把自己的脸庞映得更加火红。小铁匠是个女人。但从来没有人把她当女人看,连她自己也是。满脸的炭灰,头上...
朱绍琼荷晴独自驾着辆破车,在荒芜的西亚戈壁公路行驶了大半天,渐渐驶进了羊肠小道,这时天色已开始暗下来。前方终于见着了村庄,几十座破旧的小屋,成群的牛羊正在归栏,周围没有电线杆,是个与世隔绝的土著小村。几个村人好奇地打量着荷晴这个外乡女人。她的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