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沟底房门前,有一棵老柳树,是来娃的爹栽下的。来娃都九十出头的人了,推算下来。这树少说也有百年高龄了。树不算高。但很是粗壮,看那轮廓。没个五六人牵手,不能围抱。树长的太久了,以致于糙皮开裂,纹沟满布。最可惜的是,诺大棵树,竟然外实内空,朽的只剩...
窗前六棵杨窗前有六棵杨树。正对我家的,是一座公寓楼。过公寓楼,是六棵生长于一起,紧紧凑凑连成一排的白杨树。再往后看,是一片纠结一起,又纵横交错的群楼。十多年来,杨树没走,我也没走,像是冥冥里相伴相生的朋友。它没对我说什么,我也没对它们说些什么。杨...
昨日入秋,我是知道的。因为电视挂角的地方,会有。况且,日历我也看过。坐县城回村的班车上,有人提醒似的啦话,再一次证实了昨天是立秋。话是两农民模样的人说的,他们坐了后座。男的说;“今儿是立秋。”女的就接了说:“前晌里立秋,后晌里圪蹴。”听过许多山里...
[一]黄米馍馍我们庄子后头,是凉水沟。凉水沟住着的妖毛怪,平时说话总张张狂狂的,从不虑及说出来的后果。村里人把这个嘴似张张,好说大话,爱吹牛皮的任五,唤作了妖毛怪。黄米馍馍就是妖毛怪的儿子。黄米馍馍这孩子,不似他爹,说话那样不保本钱。他人倒是老实...
最初知道这个人,是我升上完小那阵。初小时一个班的阳成,和我同上完小时,有了甲班和乙班的区分。也就是报名领了新书,返身回家的路上,身后自行车叮铃铃一阵响,我们让开路的时候,身边驶过去一个人。阳成偷偷告诉我,这个人是他的班主任,姓李。再见他,是在学校...
【一】小村的早晨当窗户纸被清晨染成清白时,小村便像一个酣睡一夜又醒过来的人一样。呆呆的沉寂的依然守着时光里的那份宁静。这时,没有犬吠,没有鸡鸣牛叫。也没有谁去说话,打碎这一时的宁静。似乎所有可发声的生物,在这一刻遵循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谁也不要...
【一】老家那地方老家在黄土高原,陕北腹地的一条小山沟里面。倚山面山,只有村前面有一条不大的平川。再过去是秀延河,河的对面是咸榆公路。向东二里是座古镇,叫杨家园。那镇也没什么特点。我之所以只说村前,是因为西南北三面全是山,没什么好说的。就如人深居僻...
【一】家在延安因为妻居延安,儿女们工作在延安。容不得自己情愿还是不情愿,也顾不了别人眼热还是讨厌,我是赖上了延安。而且,连我自己都说不准还要赖上多少年。延安是座山城,除了并不宽敞的那点川道,用有限的空间容纳了延安城外。余外的天地是属于大山的。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