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在金秋的阳光下
死去
弥留前还清醒地告诉亲人们
把我埋在路边的黄沙里
要深深地，至少两米
我不需要宽敞的墓穴
和华丽的墓碑
只要铺上厚厚的稻草
软软的，暖暖的就可以
我活着的时候
痛苦太多，温暖太少
整日寂寞得如同死去
我不需要祈祷和鲜花
更不需要亲人送给的灰纸
纸车和纸牛
纸钱和纸屋
这一切并不能使我富有
空虚的心灵深处
只需要一叠素笺
和一支钢笔
高兴和流泪的时候
我就拿起纸和笔
写几行小诗
寄给亲人和朋友
每当看到彩霞满天
和狂风凄咽
啊，亲人啊
那就是我欢乐的描绘
和痛苦的吼叫
1993年9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