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鸭绿江旁。
她,住在宝岛台湾对面。
因为那本爱不释手的学生时代读物,她看到他写的小文章。那些温和的话语,并不华丽的文字,柔柔地撞击她的心坎。她提笔给他写信,那一年,她高中一年级。
因为她清秀的字迹脱颖而出,在全国读者上百封来信中,他看到了她的忧伤。那些简单的话语,并不造作的文字,隐隐地让他有了同感。他提笔给她回信,那一年,他大学一年级。
她告诉他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写诗了,得奖了,天冷了,感冒了,心动了,伤心了。他也告诉她关于他的一切。长跑了,失败了,恋爱了,失恋了,开心了,难过了。慢慢地,他们开始抱怨邮差太不负责任了,因为这个星期一寄出去的信,总要等到下个星期一才能收到。于是他们决定,每两天写一封,这样或许可以不用等很久就能得到对方的消息了。
如果不是她说,我想在有雪的冬天把自己嫁出去。
如果不是他说,我想我有点爱上你。
或许,那个不负责任的邮差,还在为他们送着信。
他们恋爱了,在北方和南方的国度里。
她说,我从没有见过大雪,我希望在白雪里做你最纯洁的新娘。
他说,好啊,只可惜那时繁花都已落尽了。
如果不是她说,三年了,我累了。
如果不是他说,我是独子,不离家的。
或许,那个不负责任的邮差,还在为他们送着信。
他们没有争吵,没有埋怨,静静地就不联系了。
又过了三年了,在这三年里,她再也没有提笔写过任何一封信。她只是用着最前沿的沟通方式,通过网路,去传达问候,去接受问候,然后电脑一关,遗忘问候。
她如同吃饭那样正常的打开邮箱,看到他的邮件。
他说,我要结婚了,在这个冬季。
她突然想起他对她说的,待到繁花落尽时,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泪,无声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