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忠虹
  它,有一个吉祥的名字
  仿佛永远与乱世无关
  乾隆下江南
  赐名“太平庄”
  我并不在那里出生
  却一直把它认作最亲的故乡?
  那里海洋一样大片的庄稼地?
  是生长我淳朴童年的土壤
  畦田麦浪,溪桥野水?
  无数次过往
  却从未深究
  如何甜透一生的玉米香
  华北平原,冀中腹地
  一个小小的村庄
  门前老树鼓胀叶脉的手掌?
  賦予我一生享用不尽的阴凉
  外婆烙的榆钱饼?
  外公烧的蚂蚱腿
  儿时肥美的大餐?
  是我一辈子享用不尽亲情的食粮
  二
  村口白色的小桥
  是我辨认故乡唯一的路标?
  没有找到门口挂满传说的大槐树
  没有找到月亮落脚老屋雕花的房檐
  以及围坐在它们膝下的河流?
  村里的胡同窄了
  只能挤下我和我的影子
  土坯墙倒了
  好多记忆被掩埋
  青砖碧瓦的大门宽了
  跑进跑出的私家车据说也限号了
  城市与乡村的边界模糊了
  路面在我与泥土之间生硬起来
  只有亲情柔软
  绵延不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