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空气在六月的阳光里
散播着鱼腥的味道
肉体 不知什么时候
和灵魂已分道扬镳
空荡荡的
如躺在荒漠中
干涸的河床
被风沙肆意掠夺
我掐了掐掌心
确定 我还没有疯
二
体面的人们 十分活跃
纷纷在各种通讯工具上
晒着
虚伪 矫情和铜臭
闹哄哄的世界
正在蓄意发动
一场又一场
充满杀戮的战争
城市 处处仙乐飘飘
灯红酒绿 声色犬马
欲望 在人们的眼里
放大 发光
公义和道德 在人们的嘴里
扭曲 变形
而在街上
各式的灵已经死去
尽管 魂万分不舍
肉体已被下了蛊
不再挣扎 麻木地游走着：
乞讨者们 手脚完好地
趴在地上博取同情
小贩们 沾着口水
细数着钞票
娼妓们 在街边搔首弄姿
老板们 在酒吧醉眼惺忪
美女们的超短裙早已
越过法定的界限
低垂的假睫毛
透出一丝丝诡秘
调酒师们搅动着
一杯又一杯的欲望和迷醉
霓虹灯里永远充斥着
疯狗般叫唤的音乐
······
三
炒股 和彩票
如同变魔术
器官已不属于身体
房子也不用来居住
一切都是商品
一切都可以贩卖
良心 在金钱面前
从没有如此卑微
不切实际的流言
如同大麻风
从我传给你
你传给他
他再传给这个焦躁的社会
英雄可以被辱骂
娼妓可以被推崇
恶的溶液
总在黑暗的角落里
拼命地沸腾
······
九霄云外
上帝正在捕捉
各种各样逃跑的灵魂
四
而我 一刻也不想停留
我与影子合谋
策划和世界来一次
彻底的叛逃
我不打算戴上面具
情愿被判处死刑
我攀爬在黑夜里
才发现
已无处躲藏
影子也离我而去
燃起一堆篝火
想起我们曾经说好的
远山的雪 木屋和狗
我忽然醉得
一塌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