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一个辛酸的手势
就是 一个
人生的过程
白发比青丝更动人

母亲
高束于腰际的围裙
裸露的艰辛
缝了又补 补了又缝
岁月 在上面
翻来覆去
桃花便成了沧桑

母亲的擀杖
擀了又压
压了又擀
于是 季节青了又黄
黄了又青

如今 母亲的腰
是墙上生锈的镰刀
田地里 一招一式
我都收进诗里
等待秋天 和庄稼
一起拔节成一种高度

捧着母亲的病历卡
我苍白的词语
终于 丰盈得
流出了眼泪

笨拙的笔 就这样
泛起了浪花
远行的路上
风干许久的童谣
在榕树下
遍地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