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下个不停。
整个天空象个黑底的大锅，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仿佛永远也晴不开，给人以压抑的感觉。
他凭窗远眺，看窗外的细雨，透过雨雾，远处的塔灯若隐若现，象点点萤火在跳。
不知为什么，这雨景使他落寞、伤感，似乎他的心里也在下雨，淋淋漓漓…….
他处于极度的感情困扰之中。是现实些，还是脱俗些？是浪漫些，还是世故些？他找不到答案，只是望着雨雾发呆。此时的他，感到孤独、无助。
他的脑子里，两个女孩的影子交织地闪现。“让我怎么选择？！”他在心里说，他苦闷极了。
说真的，他爱萌萌，爱得深沉，爱得久远。萌萌是他的初恋。由于一场变故，他的梦碎了。可碎了的梦更让人难以忘怀。
萌萌走了，他无法忘记她。她的影子总在伴着他，时时刻刻。他发誓以后不再恋爱，不再找女孩子。
可是生活就象一场闹剧。蕾蕾偏偏闯入他的生活。尽管他冷漠、孤傲，仍改变不了她。她只是专心致志地、如醉如痴地爱着他。渐渐他成了她的俘虏。但他对她的感情很微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是一个不幸的女孩。幼年丧母，家境贫寒。刚刚步入人生，却又遭受病痛的折磨。她象一只受伤的小鸟，在人生的旅途上艰难地飞翔，不曾希望什么，也不曾企盼什么。他见到他时，眼睛蓦然一亮，她说他是她的唯一希望。听完她的哭诉，他的眼睛干涩，朦胧有雾。
她爱他近乎发狂，象个影子，不离他半步，唯恐有一天他会被别人抢走。他讨厌这种情调，变得不耐烦。看到他的变化，她真的有些害怕，乞求他的原谅。忍了两天，又耐不住性子，急于去找他。每每此时，他总是心烦。
前几天，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发生了争吵，闹得很僵。自然，他想起了萌萌。他想和她分手，他想找回他的初恋。
分手，对蕾蕾来说，真是太残酷了。她爱他，胜过爱自己。在蕾蕾的眼里，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男人，他英俊潇洒，他才气十足，虽有几分古怪和自负，但这些在蕾蕾的眼里，全都变成了优点。
“找回我的初恋，可能吗？”
“我的初恋是苦的、是咸的，是酸的。不可能，击碎的梦无法挽回。”他很矛盾。
面对现实吗？怎么可能！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蕾蕾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怜悯，还是同情？他读不懂。
“怎能忍心分手？怎能狠心撇下她自己走？她羸弱的身子能够经受这样的打击吗？”
“她是怎样的女孩！虽然谈不上漂亮，但她温柔得象条柳，温存得象只羊。虽然不善言辞，但她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
他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1988.4.21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