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坡
第三次心跳：
西汉·少年行
一
摘一轮明月，挂在枝头。
晚风消解，秋蝉点缀。
此时此刻，举杯当歌，辛弃疾是不二人选。
很难想象，一介书生，右手握笔，花样文章；左手持矛，攻伐征战。古往今来，再找不出像他这样具有多重性能的人，虽远在南宋，却依然值得我托付。
二
你不举杯，我不兴波澜。
中间横亘着丰沛的时光，足够我们彼此打量。
在我的青春面庞上，一定有你似曾相识的印记。
酒逢知己干杯少，人不轻狂枉少年。
你终于醉意朦胧了，引颈高歌：“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那一刻的你，豪气干云，是所有青春少年的偶像。
三
肉体的流转也是血脉的流转。
我整个人都被你的歌声点燃，但还未来得及应和，隔墙传来一曲慷而慨之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邦，这个汉王朝的缔造者，从咸阳衣锦还乡，他有理由在沛县的酒桌上释放君临天下的豪迈。
强大的气场，让身处忧患之世的辛弃疾为之气结。
但这是不公平的比较，其中的细节差异刘邦不懂一一他真的不适合我。
四
适合我的是由他开创的那个风华正茂的年代。
年少不识愁滋味，更不识战争的残酷，一腔热血甘愿追随少年将军卫青，霍去病去边关建功立业。
卫青七战匈奴，霍去病以17岁年龄率800轻骑斩首敌人2028人一一这一桩桩一幕幕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时时激励着我们。
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都不如高天上一只海东青的召唤。
读书、习武，强身、健体，我们的目标如此专一：出塞，出塞，到万里草原上放牧青春，那些可歌可泣的荣光。
五
一列马队呼啸而过，又一列马队呼啸而过，裹挟着滚滚黄沙，在昏暗的天光下集结。
大纛飘扬，草木低伏。
压阵的少年将军顶盔掼甲，蓄势待发。
无需确认，那可能是我，可能是他，也可能就是你。
黄沙百战穿金甲，气势比拼，阳刚之血终究居于上风。
老迈的单于，你胆寒了吗？
六
世上没有常胜将军，但有百战军士，前赴后继。
将马背上的日子删繁就简，植入热血沸腾的战歌中，踏着少年将军的足迹，纵横漠南漠北，虽百折而不挠。
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在辛弃疾，在岳飞，这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想象，可望而不可及，以至于成为他们的终身遗憾。
但在卫青、霍去病麾下，抛头颅，洒热血，气吞万里如虎，成就了属于张扬青春的辉煌篇章。
七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那个时代，汉王朝也正处于骚动的青春期，充满勃勃生机。
刘邦在公元前202年称帝，定都长安。到公元8年，因王莽篡位而宣告西汉王朝覆灭，历时210年。
当然，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诗歌月刊 2015年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