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凯
缤纷的序列
啊！时至今日，蓝鲸仍在太平洋歌唱。
而我，想把身体置于床箦上，
并非双脚上；
想把稀少的经验，
放在瞬息之中。
哦，我的双眼还能看到什么
当我目睹的花儿全都入土，
而我还艰难地活着。
短暂
如此长的时光只是借助我们，
探索照亮的瞬间。
人们日日思索，又游离思索，
所以，他们的梦是短暂的。
弦月
（仿《偶得之八》，遥谢无锡徐立峰）
弦月，稀薄的清亮
久违的高悬、停驻
将乌鹊隐于树梢之中。
有时虫吟，像婴儿的嘴
发出云母撞击的声音
眼前的大地，已成弹丸之地。
陷于晦明之间，从容不迫——
生死阙如。瞬间，
仍在变幻。
然而“我”，如同那弦
月，不知起于何时，
却不断令人欣悦。
湖泊
（一）
我的手从未停止过劳作。
刽子手不然。它
时常停下来，为啜饮两杯
寻找合适的天气。
（二）
哲学家说：“人不能审判历史，只能审判人。”
而我认为，我们连人也不能审判，我们
只能寻求合适的机会，及时建立并坚固
审判的机制，以使后人可以审判罪人。
那已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那已是风暴在大陆架上兴起。
（三）
我的手从未停止过劳作。
如同春风，从未停止过唤回蝴蝶的两翼。
——莽荒地也曾是避难地。如今
遗忘将两者都轧平，交给车流。
（四）
硬币的两面，与月亮的两面
何其相似。当一面反映光，
另一面就隐藏了它的狰狞。
而大地，仍在它的光辉之下。
（五）
我浸入劳作后巨大的麻木，犹如最后的
太阳，浸入云彩。无穷无尽的
湖泊与河流，供我们俯身其上。
使我们失去来自基本生存的恐惧。
诗歌月刊 2016年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