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
……在植物中还魂
或是在石头里沉睡——
80多年了，你们渴望的生活就在冲里：
彩钢瓦的宅院依山而建，
竹竿上晾着你们没有见过的衣裳，
那时滴滴答答的竹引，变成了
即开即用的自来水……
石板沉默，壮士隐于山林
浴血的泥土何其肥沃——
山中竹翠欲滴，栎树垂荫
芦笛如剑，箬叶如剑，翅果菊如剑
黄瓜、丝瓜、茄子、辣椒繁茂
南瓜藤，像寻找离开已久的亲人
到处攀爬，菜园里
村人弯腰劳作，村民的老屋墙上
还留有红军时期的标语墙……
黄淮平原
雾岚分割的秋晨，被太阳的剑
一一挑开，每一缕金光下
都藏着久远的村落和记忆
这是一望无际的黄淮平原
這是浸润血与火的逐鹿场……
村下有村，城下有城
每一寸土地
都被战火反复烧灼过
江山和英雄在这里隆起
在分与合、毁与建中
更迭、向前
珍贵的新时代：安祥、稳定、平和
告别旧习，珍惜每一幢建筑每一串脚印
每一个眼神——我迷恋秋阳里缓慢的生长和
平静的炊烟……
光伏电站
这长方型、荧荧闪光的列阵
原属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长河落日的大漠
现在，来到偏僻山村安家落户
手牵手，伫立于青山绿水间
让乡亲们惊奇、兴奋……
这让人刮目的稀罕之物
与山村的融合如此之快——
站在古枫下，向村外眺望
水泥路像藤蔓，蜿蜒曲折
一边是青葱的水稻、玉米，一边是
默默站立、翼展如翅的
太阳能电板……
人们熟悉蓄泄自如的水库
没见过能溶化太阳的“电库”——
这貌不惊人的泵站，不出声
如蹲在地里的长尾巴凤凰
孵化、燃烧、储存着七色阳光
弯曲的脐带，源源不断地
把含氧的血液和营养
输给贫弱的肌体……
诗歌月刊 2018年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