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
那是一种多么小的飞虫，
我仅仅能判断出它们是在太阳下狂欢。
它们飞，像是晃动的光线，像是隐秘的笔的笔尖，
像一停下来，就会灰尘一样落在地上，
它们太小，看不见表情也看不见翅膀，
听不见歌声也听不到它们哭泣，可是它们仿佛朝圣，
仿佛在表达爱情，它们柔若无骨，那么小，
太阳的热力再足一点，它们会干枯吗？
想到此，我从一滴泪水再次看见了它们
——又那么凝重，仿佛正舞蹈的白天鹅。
若非
若非是迷路，就不會遇见仰着脸看我的蘑菇。
这一遇到雨天撑起伞的人，到底为了谁？
阳光固然重要，雨水也必不可少，
若非不是因为爱情，小鹿不会在饮水的时候照镜子。
若非不是因为爱情，金盏花也不会开得那么薄，
若非不是因为爱情，我们就不会相遇，
若非不相遇，我们怎么能像两条河流进一条，
像找到自己的反面;像是从水中捞月，那是我们能使用
的唯一的银币。
一定是因为爱情，若非如此，那些藤蔓不会越爬越高
——红尾鸟也不会叫得不分昼夜。
诗歌月刊 2019年10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