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
1.爱情显得好时，不是爱情，是智慧和道德。
2.知识、学问可以伪装，品性是伪装不了的。
3.说尼采是哲学家，太简单了。我以为他是一个艺术家，在竭力思考。
4.莎士比亚对他的时代，毫不关心，他最杰出的几部作品，都不写他的当代。
5.托尔斯泰的《复活》，笔力很重，转弯抹角的大结构，非常讲究，有点像魏碑。
6.中国近代文学：琳琅满目，“一篇荒凉”。
7.乾隆时期的文字狱，主要及重要的文人都未受累。明朝的文字狱才叫厉害，让文人不敢写，故晚明出小品。
8.大艺术家都有深厚的自我背景。
9.天才幼年只有信心，没有计划。天才的第一特征乃是信心，信心就是快乐。
10.哈代行文迟缓、悠长、温和，沉得住气，伟大在平淡，不用大动作。
11.一个艺术家，人生看透了，人生成熟了，还有什么为人生，为艺术？都是人生，都是艺术。
12.生活要保持最低程度的潇洒，不要像王尔德那样弄到老脸丢尽，客死旅馆。
13.福楼拜教导莫泊桑：“你所表达的，只有一个词是最恰当的，一个动词或者形容词，一定要找到它，别用戏法来蒙混，逃避困难只会更困难。”我的理解是，这个词要既准确，又美妙。
14.我同意惠特曼的意见：人体好就好在是肉。不必让肉体升华。所谓灵，是指思想，思想不必被肉体拖住。让思想归思想，肉体归肉体，这样生命才富丽。
15.一个思想过度的人，行动非常软弱。
16.“那个才气超过你十倍的人，你要知道，他的功力超过你一百倍。”刚才来讲课路上，我想到这么一句。自己耕耘，自己收获，自己培养自己，自己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读者 2015年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