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杰
炊烟
一个日子
接着一个日子
那是生活
（生活总是徘徊于
里巷男女之间）
一个世纪
接着一个世纪
那是历史
（历史往往延伸
刀光剑影的弧形）
生活演变成历史
大量泥沙
沉寂于河床底部
（隆起的河床底部
甚至高過平原）
历史还原为生活
那么多无名的生命
又活了过来
（夕阳西下时分
牛羊走过炊烟）
铜像
一座铜像肃立
目光炯炯
眉尖挑着鸽粪
听秋风诉说
过往的繁华
把生命铸造成铜像
是时光的翻模
让铜像还原为历史
历史学家
费了不少口舌
一片片枯黄的落叶
铺满了广场
远村灯火
背后是山
前面是河
一支篙杆撑过
望见了远村的灯火
为什么傍晚下山
为什么天黑渡河
那小小茅屋里
你在油灯下等着我
故事
日历扯下了
半个世纪
一万八千回日出日落
除去雨雪晨夕
多少故事发生
多少故事被人忘记
像小巷深处的脚印
在晚风中游移
夜行列车
跌宕起伏
列车驰过茫茫原野
总会听到
这样的声音
特别在铁轨缝隙
那令人心悸的颤动
让我想起
人生中某次挫折
过去了
也就过去了
夜色降临
隐去一切痕迹
车窗外偶尔闪过
几缕黯淡灯光
那遥远的村落里
有人过自己的日子
作品 2023年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