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 历
公元前111 年，朝廷的马蹄
终于越过巂水，驻足零关
巂始为郡，为县，为南丝绸之路上
一段无法绕过也无法磨灭的，记忆
然而，所有的记忆，都是时间的桥梁
横跨忘川
而每一座桥梁都是路的闸阀
镇守着南来北往的渴望，古往今来的浩渺
蹀躞于越西双石桥头，聆听
鱼洞的回音，马帮的喘息，文昌的经声
以及千百年时光的荏苒，轮回的铿锵
我仿佛走进了嶲的内部——在我眼中
五百岁的双石桥不再是五百吨石化的脚印
而是五个连环的巂字，伫立在巂水之上
[南风拂过越西]
南风拂过横断山南风拂过小相岭
南风拂过海拔4791 米
南风拂过海拔1170 米
南风拂过2256.47 平方公里
南风拂过零关古道
南风拂过越西
一群大山的孩子
被南风拂到山下，拂到盆地
拂到悬崖的底部
飘落崭新的村庄
他们像一片片低飞的彩霞
抑或雄鹰的羽毛
沾满了雪的味道
沾满了云的味道
沾满了苦荞的味道
沾满了银手镯的味道
沾满了察尔瓦的味道
在挂满羊头、牛头和苞谷的
河坎村、佛山村、梁莫村
我像一个替南风捎信的马帮
迷失在小惹搭小里扎们
闪烁不定的眼神中
我频频举起手机
抓拍这群小小的奔跑的火把
并借此挤掉我内心
根深蒂固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