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
我喜欢这座山的原因有
一、它的左边山坡上种满了茶树
二、它的右边山坡空无一物
茶树产茶叶，我的朋友可以喝茶聊天
把一整个宇宙聊得渣都不剩
认为万物皆空的朋友跑去右边山坡
为一些事物想答案
而我站在他们中间，一身轻松
鱼在冬天
十二月，我开始担心鱼的呼吸
它可能要爱上一只漏洞百出的鱼篓
河边的灌木丛不是鱼的盟友，一直不是
有人走了过来，脚步很重
结冰的河面上有了裂缝
树梢上的飞鸟隔岸观火
它甚至做好了欢呼的准备
寒風左右徘徊，也是一副看戏的嘴脸
时间不长，果然看见鱼钻进了
那只自身难保的鱼篓里面
瞬 间
像是所有的生灵都已经归巢
时空交给了天空与枝丫
没有必要再有秘密了
可以彼此交换，获取对方的信任
声音从一个木质盒子里逃脱，走了过来
树叶被敲打落地，变成声音的影子
我认为此刻适合说爱情
爱正在脱水。如果它成为干货
星星恐怕会永远遁走
最后的一棵红豆树上面只有露水
那细小又动人的事物，我始终无法捕捉
猫
那猫，神情肃穆，仪态端庄
我是无知无畏的愚蠢的旅人
跟随着它。它镇静的步伐在寂静中无声
荆棘丛生的小路，四周生长新鲜的水雾
接着迅速化成水，掩埋地上的蜘蛛网
我看见小路尽头，如豆的烛光
那是我们光明的现在
猫开始低吼，那光便亮如白昼
空气一缕接一缕地自燃
黑暗变得干燥，星星有勇气站了出来
我想，你过来的路上
障碍应该已经扫清了
源 头
黄河端坐在玛尼石上面
它盛开了两岸的野花
和玛尼石聊得风生水起
挤牛奶的卓玛也在取水
她说她挤的奶水是雪山上的雪
玛尼石有奶香味，上面的真言用奶水喂养
被雪水打湿。牛角挑起黄河源
野牦牛和藏羚羊长着一样的眼睛
一起热爱星宿海的湖水
卓玛为白牦牛披上五彩鞍垫
雪山跟着卓玛走路
而两朵蓝色的花在源头热烈亲吻
我在春天种植蔬菜
和小鸟结伴走路，和水井、石磨、苦楝树打
招呼
路过观音庙，求观音菩萨
保佑年老的亲人和年轻的亲人，一切都顺利
风停在观音庙的门口，审视我说的话真与假
它是这个村子野蛮的风，不认识我
熟悉我的，还停留在前几年的夏天
我抢种两亩田地
是为了有一个和太阳约会的地方
我为山上的牛羊、兔子种植蔬菜
每日想两三事。我能看见红太阳的光芒
照耀山上那条被灌木丛掩盖的小路
那里应是猛兽频出，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一
个人
扛着月亮慢慢走过来
→ 何里利 漆诗歌沙龙成员。曾在《长江诗刊》《湛江文学》《玉林日报》刊物上发表诗歌及小说作品，现居玉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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