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颤的诗学
  翘板是圆的。
  唯一的支点,是那块生锈的尖石。
  坐上去之后——对面那头的星光的重量,
   丝毫不减。
  感谢生活,我还处于露珠的张力平衡,以
   及审美的稳定性。
  当吹来夜晚的风,身体如探针微微颤动
  脚,却被授予舵的神职
  它的摆动,让语言不至于瞬间脱离自律和
   公约;
  是的,我们终究都误以为这是来自感性的
   恩赐,
  我们的心灵将能解决所有的倾斜和现实。
  并暗自庆幸,不就是骑在一个小世界的背
   脊吗?
  是的,我毫无顾忌地在消耗这个夜晚
  为了证明的可能性多一点,再多一点
  而陶醉于主观的激荡——
  但是过不了多久,处于云端的我
  终于失衡(不存在任何征兆)——摔倒,
  再坠入某种生物的迷茫,北极星在闪烁;
  然而,坏掉的翘板又是扁的——
  当它插入草坪松软的构造,
  窺见蓬勃的理性,在地下蔓延,无处不在。
  隐藏事物背面的一切:哲学,叶脉,甚至
   蚯蚓——
  但是绝不会向你抛来任何的提示,连屁也
   没有;
  而让人怀念的震颤——我们的肌肉
  怕是受到来自亿万光年之外的重力崩塌,
   引力波
  或苹果从枝头落下诗的果盘
  引发的震荡——微妙的、神秘的,不可干
   涉的摆钟。
  普遍性颂
  我所理解的有如水塘储蓄的液体
  充盈、容易感动,
  而大地流淌的树、野性藤蔓,
  一圈又一圈地
  绕过阑尾突出的村庄
  新的理论将投影于现代性的墙壁
  (人们认为旧的仍然存在)
  新的壁画、标语
  如海上归潮地涌现,合法地注入
  二十一世纪苜蓿的视野——
  荒诞,离奇,
  却也能顺从生存的意志。
  只要不算是突然的掠夺,慢性病,潜伏期
  都不能作为引发暴涨的水源;
  而人民之水,依然静如古井;
  如你所见的蠕动——盲目的蚯蚓留下涵洞
  竟然也能成为输送邪恶的重要渠道,
  除非太平洋的底部毅然出现无法堵塞的漏洞
  (干枯的海床之后将一览无余)
  否则,你怎么告诉别的星球这里的全部真相?
  哦,多年以后吧
  沿着湘江中游而上的火车
  又穿过垂下的温带植物、泥质的民族
  谁在意铁轨下的酸性已经超出一个标准气压
  长方形的,圆的,举着食指的
  在夜间行走的花朵
  渐渐失去星光的引力与光明
  唯有水的倒影,楼宇泄漏的电力污染,
  物质暴力,价值观的对峙——
  甲、乙互相鄙视,可能只为多出一个轮胎
  橡胶的,妒忌的,不可代替的
  唯一的,绝不可动摇的并非一场无硝烟的
   战争
  ——那可是顽固的人性啊;
  于是,我所期望的亦有如十二月的水
  弹性的,溅起的,水花状的破碎
  ——迷雾的,牺牲的,矛盾的,甚至美丽的。
  【刘振周,1979年出生,广东电白人,诗人、写作者。写有诗集《知幻集》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