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书

■张昱

　　雨天的书

　　■张昱

　　

　　一

　　蜻蜓的一截翅膀

　　撞伤了仰望的姿态

　　秋天落地的疼痛

　　让骨骼无法与生活平行

　　我经历失败的爱情

　　闭塞了青春血脉

　　眼看雨天淌过万里平川

　　我学习沉默

　　学习简单的排列

　　晴天，雨天

　　凹凸的关节上

　　突然生长小小的水塘

　　一只遇难的蝌蚪

　　已断却了光阴的指望

　　那些真诚的话语

　　正像一朵紫云英的消瘦

　　湿润了黑色的眼睛

　　二

　　当懵懂还在窗台

　　三十忽而咫尺

　　华发早生让人担忧

　　闪电的陨落

　　年轮阔达的落笔

　　书写已成往昔的弧形

　　成群的陌生在远处排队

　　将与我结成恩怨情仇

　　已没有库存的青春

　　能够轻许诺言

　　我的胡须日益坚硬

　　足以扎伤单薄的生活

　　走过的路纯属偶然

　　我决定不做选择

　　学一个信徒双手合十

　　将下半生托付随遇而安

　　三

　　多年以后

　　我们会像一阵涡漩

　　带上一点迟到的眷恋

　　告别天空的伟岸

　　不用过于悲伤

　　当一截风的流苏

　　在远处消散

　　这是另一种姿态的飞翔

　　四

　　我无从解释我的忧郁

　　就像我无从解释水的流动

　　从南往北的风

　　不容遗憾的脚步

　　我是一个惯性的烟民

　　落日在我的指间

　　也无法熔炼唇上凝固的沉默

　　五

　　贝壳摊开美丽

　　就像日记摊开从前

　　这份值得珍惜的简历

　　书写每一种颜色的天空

　　眼睛欢快而忙碌

　　丈量着大地与海洋

　　舌头与牙齿的空间

　　储藏着天下

　　我过早读到了仓促的转折

　　无法挽留表情的流亡

　　滴答是一只飞鸟的足迹

　　此刻充斥朴素的悲伤

　　将来已经决定

　　我带上沉默藏身石头

　　讨还一个人的自由

　　张昱，1986年生于苏州，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现供职于武进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习作散见《翠苑》、《鲁西诗人》等刊物，曾在《武进日报》开专栏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