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魆
  春天的问题
  春天来了,
  我要关心公猪的配种问题。
  但没人关心我的爱情问题。
  我是天生的猪倌,
  看守一群与自己相似的动物。
  我们了解群居,又更似寡处的滋味:
  夜晚的街道有秃鹰飞过,
  就是它,夜晚的死神!
  覆盖我们的种种恐惧。
  即使我感到饥饿,
  也别担心我会宰杀你。
  在你配种结束后,
  在你被另一把屠刀斩首前,
  我會先审判自己的罪孽,
  那早已填饱我肠胃的罪孽。
  而又在这之前,
  我会和你经历多少个春天?
  一起看着:
  秃鹰围绕着太阳旋转,
  旋转?
  白磷与雪豹
  敏感与无耻之间
  存在的距离就是张弛有度?
  我永远无法平衡了。
  我的天性决定,
  要么像暴露燃烧的白磷,
  要么像高傲冷漠的雪豹。
  试想:
  一只叼着白磷的雪豹
  (尽管这不太可能)
  在浓雾笼罩的峭壁上跳跃。
  它高贵的利齿间的白磷,
  从表面开始溅出火花,
  耀眼,炽热,发白,
  最终将雪豹的身体也同化为虚无的火焰。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能
  在同样发白的空气里,
  辨认出它的痛苦。
  即使事实过于明显,
  人们只会对彼此发问:
  这只罕见而愚蠢的雪豹,
  从何叼来一块接触空气便湮灭的白磷?
  或许白磷与雪豹都不存在。
  而我只是比它们的出现
  稍微延迟了一晚的雨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