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晓 林胜
摘 要： 兰州太平鼓器形独特、音韵浑厚，是极具地域性的民俗艺术。作为表演的兰州太平鼓，具有配套的服装配饰和完整的表演程式，已成为兰州著名的城市名片之一；而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鼓舞，对其保护与传承的过程中已经出现了传统文化与现代化的碰撞、传承机制不适应社会的危机。论文旨从自上而下的“国家在场”与自下而上的“文化自觉”角度，对太平鼓未来的保护和传承模式进行一定的探究。
关键词：兰州太平鼓；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机制
中图分类号：J72 文献标识码：A
一、兰州太平鼓的基本概况
以鼓伴舞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艺术表现形式，通过带有原始文化的节奏韵律，可以传达出人的千万思绪。然而，饱经岁月沉淀的鼓文化经历了从庙堂走向民间，文化结构发生了从娱神到娱人的转变，如今的兰州太平鼓，其打法技巧在不断创新中更具观赏性，已发展成为具有浓郁西北风情的民间艺术形式。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历史文化的积淀与地理条件的影响催化出文化的创造。兰州干旱少雨的恶劣自然条件，使得太平鼓的底蕴深深根植于中国传统的农耕文化，这种相互交融的关系体现于鼓的形制制作与背后的文化律动之中。太平鼓具有鼓大、量重、声洪、刚柔并济、气势磅礴的特点，形制多以圆筒形出现，鼓框为杨木制成，鼓身长约70厘米，鼓面直径约40厘米，鼓重约为30公斤。鼓身外部以代表吉祥的红漆彩绘，在此基础上鼓身绘有二龙戏珠、云绕龙蟠、狮子滚绣球等传统吉祥的图案；鼓面由牛皮制成，两边绘有黑色的太极八卦图。[1]89中国崇龙习俗已久，龙是中原汉族人民的图腾，保佑着世间风调雨顺，更是古时农民的主要祭祀对象，尤其在甘肃这样干旱少雨、靠天吃饭的地方，对于龙图腾的崇拜更为突出，可以看出，鼓面绘有的龙腾图案是古人寄托于“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的美好愿景。其次，太平鼓面所绘制的太极八卦图更是凸显了地域性特征。据文献记载，甘肃是人文始祖伏羲的诞生地，传说伏羲创八卦，因而羲皇故里的人极为推崇八卦思维，兰州太平鼓便与太极八卦图这一古老的哲学符号有关，从中表达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合而为一的思想。
关于兰州太平鼓源于何时，及其产生的原因，学者们可谓众说纷纭，笔者根据文献整理主要归纳为两种说法：一是广泛流传于市井的民间传说。相传明朝初年，朱元璋命手下大将徐达西征，对于兰州城池却久攻不克，经一番民间走访，徐达命士兵们在鼓内藏好兵器并且乔装打扮成一支社火队混入城中，随后一举破城。百姓为庆祝胜利，称赞此鼓是带来和平的“太平鼓”，此称号流传至今。然而，该说法并没有史志文献记录，其真实性有待考究。二是原始社会陶鼓演变说。1986年，兰州市永登县乐山坪出土了新石器时代马家窑类彩陶鼓，形制与今天的太平鼓大致相仿，多数研究太平鼓的人有意无意地将兰州太平鼓与出土于兰州的陶鼓相关联，认为兰州太平鼓由此演变而来。
除此以外，太平鼓的起源还有“讶鼓”说[2]66、“羯鼓”说等。由此观之，兰州太平鼓的源起多与古代军事以及农耕文化有关，反映出古代先辈的智慧与愿景。在靠天吃饭的黄土高原，古朴的劳动人民因灾难频发需要逐凶驱邪，因战火连绵需要祈求太平，因盛世繁荣需要高歌庆祝。因此，兰州太平鼓的出现正是印证了远古先民对于风调雨顺、太平盛世的渴望之情；太平二字更是寄托了百姓世代对于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期望，鼓文化与中华文明相伴而生数千年，其所承载的精神内涵已经远超其乐器的用途。
在兰州特定的人文背景下，太平鼓历经数代的沉淀并没有销声匿迹，而是继续传达着人们对于生活的美好期许，雄浑悠长的鼓声、豪迈粗犷的舞姿依然出现在大众视野。因此，准确、完整把握它的文化内涵，对我们保护和传承兰州太平鼓具有重要意义。
二、作为艺术表演的兰州太平鼓
兰州太平鼓是一种集色彩、图案、行为、口头表演于一身的交流实践，它通过以人为主体作为符号，表达各种文化意义。[3]40然而，这门依靠人们的口传身授而代代相传的传统鼓舞，因为各地的差异性及习俗的多样性，使得其在表演过程中存在差异，形成了“千山有鼓千山响”的局面。但万变不离其宗，兰州太平鼓在服装道具、基本动作和表演程式上，仍具有一致性。
太平鼓是蘭州民间社火重要的一项内容，每逢春节民众都会放鞭炮迎社火，祈求来年可以驱除邪魔、祈祷平安。伴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与响应时代精神的感召，太平鼓逐渐走出偏僻的农村，出现在广场文化、舞台演出等大众视野内，成为了群众喜闻乐见的民俗文化形式。太平鼓表演少则十几人多到一百多人不等，表演人员大都是兰州地区本地人，由于鼓大且重，表演风格在不同程度上融入了武术的元素与民间美术成分，所以多由身强力壮的年轻人组成。表演时，鼓手的打扮好似武生戏装，头戴英雄帽、鬓插英雄胆；身着青色上衣、下穿黑色灯笼裤；腰系红色宽带，足蹬青色麻鞋，显得英气十足。[4]178
随着兰州太平鼓舞被收录为“非遗”舞蹈，其表演程式经过不断的改良与编排后更被大众所接受。太平鼓表演时一般不用鼓槌，而是用长约65厘米的长鞭作为击打工具，它不同于固定或捆绑在人身上的静鼓，而是用长达两米的鼓带挎于鼓手的肩颈处，鼓手可以灵活地翻转腾挪太平鼓于任何方位。击鼓过程突显人与鼓之间力的角逐，幅度大、力量强，骑鼓腾跃，前打后击，整个表演过程难度较大，但鼓手舞动起来显得很自如，动作刚劲潇洒。在完整的太平鼓表演程式中，鼓队最前方会有一人以牙旗（也称压鼓杆）作指挥；伴奏器乐主要是钹和锣，会依据不同的鼓舞变化击打节拍，鼓队、指挥、伴奏三者起落有序，场面十分壮观。表演队形保留了古代战争时的对阵排列，具有较强的层次感，循序渐进，逐步完成。振聋发聩的节奏和变化多端的阵法具有较强的观赏性，深受广大人民喜爱。
三、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兰州太平鼓
全球性的流动带来了不同文化之间的渗透与碰撞，现代化的高速发展重塑了文化形态，也改变了大众对民俗文化的需要程度。其中一部分民俗文化成功申报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了一种透过国家视角来认识当代民俗文化的重要维度，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实务工作还存在诸多问题，兰州太平鼓也难逃相同的命运：老艺人的逐渐离去，新一辈的不甚了解，两代人之间的鸿沟似乎很难弥合。社会风气和人们思想观念以及信仰的逐渐改变，使得太平鼓在兰州市区内曾一度淡出人们的视线。
2006年6月兰州太平鼓正式进入了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共518项），是国家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程项目。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成功申报，已成为地方政府形成文化名片的新契机，并且创新出民俗旅游与文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道路。然而，用市场效率的逻辑去保护文化发展，这将直接导致传统民俗生活被重新安排，太平鼓表演的文化内涵正面临着不断的结构与重组，可以看出，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传承机制的适用问题似乎是太平鼓保护过程中的现实冲突与实践困难。
（一）传统与现代的碰撞
在文化生态的视野下，任何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诞生、发展与灭绝都体现了文化变迁的逻辑，与其特定的生态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族群世世代代社会生活的深层沉淀，也是维系族群认同的重要纽带。兰州太平鼓的生存情景、表演过程和文化内涵被裹挟在社会现代性的变迁浪潮之中而发生转变。在传统社会，人类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对一时难以理解掌握的超自然现象充满畏惧和崇拜之情，太平鼓可以作为愿望的寄托，古人希望当雷声般的鼓声响起时，可以尽早化解干燥和严寒，方便来年的春耕生产；古时的农耕按照时令节气决定农忙或农闲，这为太平鼓提供了充足的表演时间；村落以血缘与地缘的居住方式，为以群舞为表演方式的太平鼓提供了实现的可能。
在现代社会，太平鼓各方面的生存因素均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破坏，非物质文化遗产转变为文化资本的过程，使民间艺术在某种意义上改变为文化的工业生产。通过走访发现，直至上世纪90年代，兰州市还拥有共计400多支的太平鼓队，可谓村村有鼓队，县县有鼓声。如今，年轻人进城打工代替了在家务农的谋生方式，导致直接参与乡村文化活动的人数急剧下降，科技创新的力量改变着自然环境，城镇化发展改变了原有的生存环境，太平鼓在不断创新中也逐渐失去了原有的文化特性。多数人熟知兰州太平鼓是通过其于1990年“第十一届亚运会艺术节”的精彩演出，但事实上，这次兰州太平鼓的表演是为符合演出更具娱乐性与观赏性而进行改编与延伸的，但这会让人们误以为这就是兰州太平鼓的全部。本質上兰州太平鼓是集鼓乐、鼓舞、太平鼓为一体的综合艺术[5]110，太平歌同为太平鼓表演的重要组成部分，伴随着太平鼓如力量宣泄般的武戏，太平鼓好似安抚心灵的文戏，二者刚柔并济，相辅相成。如今太平歌却随着强势流行文化的冲击不见踪影[6]130，这些被丢失的“遗俗”，恰是突显了太平鼓反对战争，渴望和平的文化蕴含。由此可见，兰州太平鼓在现代化的转变过程中，原有的文化脉络与本质也在发生着转变，这些正逐渐消磨着太平鼓的传统技艺。
（二）传承机制所引发的问题
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最有效的方式是保护其传承人。传承人通过直接参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技艺制作、展示表演等活动，将民俗文化的活态性再现世人面前，他们对民俗文化的阐释、传递、发展和交流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名单是由政府选定，传承人的身份会被一些当地人认为是人情关系与权力共谋产生，这种地方利益与民族利益身份的双重重叠，使传承人形成两套话语体系，即对外被视为地方文化的象征，他们向外解释文化时必须有意识地突出民俗与历史的关联性，在当地依文化分层进入新的社会分层，继续向年轻人传授技艺。然而，就目前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遴选机制而言，承认性的特征势必会导致非常明显的老龄化趋势，即只有传承人达到一定的年龄后，才有机会被赋予传承人的称号，这种工作机制必然会导致传承人变成一种稀缺资源。
赖新年是少数精通并熟知传统太平鼓打法的人，但年过花甲的他才被评选为兰州太平鼓省级传承人，他的个人身体素质与在当地的太平鼓传播影响力每况愈下。令赖师傅无奈的是，如今的太平鼓表演商业化趋势愈加明显，传统的制鼓手艺与原始的表演程式在不断的变革中慢慢消逝，当下的表演鼓队只是为了烘托节日氛围，已经毫无传统特色，而这种纯粹的鼓声对于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完全没有吸引力。传承人随着年龄的增加，不仅会失去传承的活态性，而且会与新一代在太平鼓的传承中存在思想观念的鸿沟，不加以保护会出现传承链断裂的现象。目前，兰州太平鼓的传承艺人数量在300人左右，其中国家级传承人艺人仅有2人，通过认定的省级传承人数急剧减少，在无法动员更多人参与的窘境下，该项民俗艺术正面临着后继无人传承的严峻局面。
太平鼓为适应时代发展，传承方式也在不断发生着转变，已由大众所熟知的师徒传承逐渐转变为集体传承和社会传承，但这种新型的传承机制并不完全适用于兰州太平鼓的实务保护工作，这种仅仅依靠劳务合同的传承方式，更多维持的是经济利益的平衡，而不是兰州太平鼓的原始韵味。兰州太平鼓的生存，是建立在民众的、集体的文化记忆之上，也是基于一定社会方式之上的民众信仰、审美的具体体现，只强调太平鼓表演的商业价值而忽视了其古老的习俗与信仰，或许有点得不偿失。诚然，兰州太平鼓正在逐渐丧失其赖以生存的历史文化土壤，并且很难依靠自身的力量将其传统的核心技艺传承下去，因而需要国家政策的引导和扶持与普罗大众的文化自觉。
四、对于兰州太平鼓的保护建议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行政运作形式极大地缓解了国家与民间文化之间的张力关系，民俗文化也具备了面向公共空间的话语权，在某种意义上是将民间的“小传统”拔高至国家层面。所以传统文化的复兴与再造，一定是以国家权力为主导，加之基础大众的文化觉醒等各种因素互动与共谋的复杂过程。目前，兰州太平鼓的保护与传承离不开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与重视，保护措施以兰州市皋兰县作为辐射中心开展，通过项目本体的保护与相关理论研究作为保护路径，以更科学的方法促进兰州太平鼓的可持续发展的保护工作。
（一）国家在场：太平鼓保护的重要力量
当下，政府主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过程，主要体现在“国家意志”与“民间社会”的复杂关系之中，具体表现为将传统文学、民间信仰和民间文化纳入社会意识形态建设的范畴。“国家在场”对于非物质文化保护不再是一个陌生概念，政府通过扩大地方文化的影响范围至更大的公共领域，重新塑造民族文化的话语体系，并且利用自身的权力，加强对民间组织和民间文化资源的整合和渗透，完成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有效保护和传承。现阶段，兰州太平鼓的法律保护主要依靠《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和《甘肃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等办法、规定，相关法律保护未成体系化，难以完成保护兰州太平鼓的重任。甘肃省文化、旅游等相关部门已意识到现有保护太平鼓的做法单一，正逐步加大保护力度，预计明年建成多个兰州太平鼓传承保护基地，加大资金投资兰州市兰州新区晴望川民俗文化村，通过现场表演兰州太平鼓舞达成文化与旅游相结合，以符合时代潮流的方式形成兰州太平鼓的体系化保护。
值得注意的是，首先，以国家为主导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过程，应是一个自上而下的国家动员与自下而上的基层操作共同参与的逻辑，而不是只有政府唱独角戏。政府角色的特殊性使得其在文化的行政运作中会表现出简单的决策程序与经济动机，所以需要避免出现形式主义大于实际保护的行为，即通过“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保护措施成为提高政绩的竞争策略，从而造成地方文化发展的短期化效应。
其次，兰州太平鼓属于活态文化形式，不仅需要“现场式展示”的传统陈列方式展示实物、传达表达符号，还需要搭建民俗与生活之间桥梁的展示实践，通过强调兰州太平鼓保护与传承的活态性，扩大民俗文化的影响深度，促进当代人在“情境式”体验中深入了解兰州太平鼓，弥补现代化快速发展过程中制造的文化鸿沟。
目前，兰州拥有一所集展示、收藏、研究、保护为一体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陈列馆，该馆采用场景复原、数字化媒体、实物陈列等沉浸式方式，为大众展示甘肃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成果。但根据走访发现，每天来参观的人数寥寥，未能达到政府理想的宣传效果。所以，保护兰州太平鼓的过程中，当地政府在遵循艺术发挥发展规律的同时，还应扩大非遗保护的宣传力度，建立正确高效的保护机制。然而，政府主导的兰州太平鼓保护工作与传统口传心授的传承逻辑存在一定的差距，普通民众所熟知的“民间文化”也应该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重点。
（二）文化自觉：以人为本的传承动力
随着外来文化的冲击与传统文化的消逝，“文化自觉”的概念被广泛运用于文化反思的研究中，但进一步追问如何实践时，需跳脱停留在人文思考层面的标题与话语，准确回答“自”与“觉”各自的内涵与之间的关系。费孝通曾指出，“文化自觉”不是“文化回归”或“全盘他化”，而是一个自我反省的艰难过程，在自觉认识本土文化的同时，需要理解可能接触到的其他文化，这样才能具备在已经形成的多元文化中确立自觉的位置的能力。[7]56
文化自觉中的“自”应是多元主体的参与创造。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转变为公共文化的过程中，需要经过多方复杂的社会博弈，甚至是上升为政治的、思想的和阶级的斗争，即文化自觉也应突破主体自身的转变，形成多元交流与互动的流动过程。兰州太平鼓在保护与传承的过程中，除却国家在场的主导保护措施外，非遗的传承人对民俗文化的阐释、传播、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兰州皋兰县，兰州太平鼓一般是通过广义的师徒传承而完成。20世纪50年代后，形成了借助外部力量的新型传承方式，即外力传承[8]27，最为突出的是，魏永宏作为兰州太平鼓代表性传承人之一，于2001年在皋兰县成立了“兰州永宏太平鼓文化旅游产业发展有限公司”，主要从事太平鼓的制造和表演传播的工作，该公司的表演团体随后参加了各类大型活动，取得了各种荣誉，此举更是提高了蘭州太平鼓的发展前景与影响范围，而代表性传承人的身份，不仅使他们通过文化分层进入了新的社会分层，也是他们坚持兰州太平鼓文化传播的宏观和微观动力，如何激活更多的人参与到保护与传承的过程中，真正地认同太平鼓的文化价值，将成为兰州太平鼓保护与发展最为持续的现实问题。
文化自觉中的“觉”应该尊重当地的民众的意愿与习惯，从被动的自觉转化为鲜活的自觉。舞蹈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全民健身相结合是非遗保护工作的重要措施，目前太平鼓走进校园、走进社区等活动的影响初见成效，但依然需要人民发自内心地认同此民俗文化，如此才能调动更高的参与积极性与保护的可持续性，当具有健身价值的兰州太平鼓舞走进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时，太平鼓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工作会更加具有基层力量。
创新意识是文化自觉的必然要求，国内大多数学者以产业化视角提倡将非物质文化遗产转化为文化资本，以此补充保护资金的缺乏，达到延续价值的目的[9]34，但需要警惕的是，过度关注民俗文化背后的全球化、产业化、文化消费等因素，会破坏文化原有的样貌，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与外力介入保护的关系大致可归纳为“不保护肯定消失，保护了消失的更快”。因此，在新的文化业态下，如何摸索和处理好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本质是文化自觉的关键之一。
结 语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世代文化传统的浓缩与社会生活的沉淀，蕴含了一个民族文化变迁的逻辑，同时是维系族群的精神纽带。兰州太平鼓作为活态的传统鼓舞之一，已成为兰州远近闻名的一张城市名片，是地方文化在建设过程中不断自我反思的结果。然而，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太平鼓在保护与传承中，与现代化进程的碰撞也是不可避免的。倘若政府的“国家在场”可以为兰州太平鼓的传承提供外在的帮助，那么如何从自我文化觉醒的层面上，提高民众的参与度，走向文化自觉，坚持尊重太平鼓原有习俗与信仰的基础上，让这些“遗产”回归生活，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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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林步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