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
  黄昏
  天桥下,我们并肩而行,
  雨水穿过,像夏天离家的人。
  下一颗金星升起时,
  我将造访你。
  无须说话,并被听见。
  还要向西走,
  直到明亮的都垂落,
  你独一无二的回响
  盘旋着,消失在一片
  静默的水杉。
  再遗落些盛大的应允,
  看苹果滚落海面,
  激起水声与潮汐。
  少有人漫无目的,
  不失眠,而拥抱整个
  空落的黄昏。
  从今往后,
  我们将彼此遍及,
  任肩与肩靠近,
  仿佛不再有任何空隙。
  占卜
  对她说“是”,
  我们就从空无走到空无。
  牌面展开的时候,
  七十八个我悉数出现。
  比如进入静物,
  描摹一种天真;
  或割地自限,
  筑建失语的高墙。
  而剩下一个我
  端坐着,
  伸出左手——
  完成,或承受
  “丰富的痛苦”
  观察流动的时刻,
  而非求解,而非
  停留于任何
  被承认的夏天。
  那时我们接吻,
  编织圆融的蛛网,
  但舌尖
  却从了解,
  滑向需求的言说。
  也许正是此时,
  她发生,耗尽
  并起身离去。
  而我和我的注视,
  刚好完成一次
  纵身跃入的探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