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
  此消彼长的步履反问蝗虫和晚霞
  谁是第一个落崖之人
  再之前,落差是否不完全归功地心引力
  已不知
  却依稀辨识冥顽之石,此际天边
  那朵云更改了从前样子
  混沌逐渐清晰,草尖削成剑戟
  一旦身形摇晃失重
  疼痛就摆出伤口刺探下一个夜深
  无言身影盘踞胸口
  一块巨石分割两瓣
  你名之天地,我唤以南北
  三千姓名被无相之风扶起宛如一支笛子
  飞鸿
  鱼鸟同种,自手心生
  艰难时水退至脚踝,所以花,开在天空
  根游弋,随潮汐分不清明日昨日
  剩一尾浏亮驰入比夜更黑的去处
  另一个颤栗、纤弱
  梦从来未醒,踮脚提气的人化作飞鸿
  饮食是次要的;话语是次要的
  指引的另一只手稀薄,下次出现什么时候
  不需更多的眼眸误判航速
  身躯是次要的;羽色是次要的
  星辰坠落升腾
  都将冷却,冷却中燃烧形成一盏盏心灵
  飞鸿的心灵擦过飞鸿目睹消失或显影
  御蝶
  花间词泛滥。我本邀请豪雨
  虹影说,尘缘洗不净,不妨发呆
  任远方来者尽取,你一切颜色
  微风和花蕊谈判,辜负好时节
  半个身躯成茧,在一半时间
  痛饮莫名风情竟然是魔
  想必神灵放弃了夙愿要信使赠我诗说
  田畴,花圃,流水,草原
  脉搏持续紊乱。牧马人挥鞭
  追不及昨日舞姿,那舞者风中亦歌
  细小臂膀展开于天晴一刻
  我负荆,止血,忘不得你之鬓梢
  一万年潦倒又见当初最美花朵
  途中
  忙于自身的阴影,看上去始终相同
  微颤的音乐敲开城市脑壳的门,就在入海口
  俯瞰是鸟类的必修课,总有舞蹈者闯入秩序的船队
  换一个具象仍然无法动容。街头的人们不拒绝
  任何招数,走依然走,停留也会走
  忙于自身的采撷,光芒越采越忙。咳嗽
  和玻璃窗反射的招牌则不同,手机铃声一样任性
  送饭抑或是送葬的途中。我有个爱好:谛听
  闭上双眼是为了接收闹钟内部
  绞杀殆尽的昨夜流星,今午人群的爆破筒
  关于探测野兽足迹的方法论已无法借用,楼宇在途中
  乌云在途中,为何我发出的信息则能即时穿越
  这一切凝固的象征之物。大多数时所见
  也属幻影几种。明亮的、棱角分明的、拐弯的建筑
  肺炎和肠炎的局部,你想继续揭穿日子
  刀具也在揭穿你的脚步。浴室嘶吼,何必乡愁
  侧身大雨,毛孔温驯如氧化许久的盘中物
  温经天,河北承德人,生于1978年3月。著有诗集《旷世书》、《致不朽之风赞美诗》。现居深圳。endpri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