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龙龙,1962年生于北京,1981年开始写诗,早年曾参加圆明园诗社。1984年发表诗歌作品。1999年参加诗刊社青春诗会。出版诗集《旧鼓楼大街》《单门我含着蜜》《我无法为你读诗》和《汉语虫洞》《脑风暴》《今生荒寒》。
  羞耻如此简单
  十一月,继续黑下去。连古板的河流也想钻被窝。
  它们路过我家了吗?屋檐不知。
  垃圾箱里冻死的孩子如同僧侣自焚;冷暖不知。
  他们用怕和无畏证明自己不是坏人。
  让羞耻在腐朽中遇见我。宽窄不知。
  任我诗行
  ——贾震环任南新婚蜜史
  吻我到窒息吧,亲爱的
  没有人离开
  你愿意品尝这一世吗
  我说的话
  大料桂皮那样少
  我耗尽才华
  荣耀如毛巾、温暖、富兰克林
  二比二,跟黑暗打平
  草叶下设宴
  我是第一次出来觅食最后回家的小虫
  一个单元
  一个单元地亮
  爱是两片肾脏
  到了假期
  它们像小学生的作文
  只有一个主题
  不怨父母生了我
  麻袋的故事前几年就陈旧了
  仿佛贫困山区
  古老的仪式卷土重来
  整个北方低声三次,说服你
  嫁到有神的地方
  与栗宪庭合影
  栗树咖啡馆,里面挤满了种子。
  颜料,蓝大褂,落日。
  夜晚的阔叶,
  不会独自行动;明天像一枚腰果
  在活埋里出生,
  成为201个大哭的婴孩。
  墨迹
  第一条龙从年轻走下来,拖泥带水
  如同沉睡的边陲小镇
  成为兄弟,泯不出江湖的兄弟
  纷纷飘逝的兄弟
  不含大小,不分男女
  天下无诗人之说。恩情那么烫
  满满的,盈在碗里
  第二条龙与它的命运一同归来
  穷人的井,植物的泥
  像是黑夜的触手撕开黑夜
  终生不履。比爱还要粘稠是加进粗粮的爱
  那来自地下的唇吻
  还能唤醒我
  这一次可是全部啊!誓如骨灰
  剑
  秋风过耳,以为强盗突袭;
  那些举过头的命说起来珍贵,
  其实只为一声召唤。
  吹吹手上的寒气,
  我没有拔剑,腰斩不过是一个词,
  腰纏万贯也是。
  你要我勇敢地面对,
  那炼狱般的生活没有使某人成为剑客。
  剑客不在江湖已经十年。
  据传他足不出户,
  身份证上的名字也被橡皮擦掉了。
  不如意的事情多如电视剧,险些挑落了它们。
  凤尾竹,绿萝,君子兰,虎皮兰,
  这些花草给他放了长假,
  风格各异,好像武馆里的喽啰,抢走五路追杀令,
  接着抢南宁。
  你对我写诗的期望
  用弯勺
  把饥饿的群山分开
  分成白色,青色,绿色和黑褐色
  十年一本经典
  短诗集,总煊赫
  于是我避开危险,做了逃兵
  矩阵
  一个古怪的想法软透了
  包括它的矩阵。不受美女们影响,进进出出
  我们只好孔雀开屏,表达一下
  抗议的美!徐徐拉开竹和叶的屏风
  岸其实不在岸上
  在水中它是一条鱼
  挣扎几下
  一个星期六的人艰难地回答人们的问题
  说话费力,好像老枝条在风中弯着
  永远不断
  永远逆流而上
  晚餐在一座桥上,在罗大佑的歌里
  歌声使草坪移动起来。我坐久了,那道彩虹也疼
  最后剩下的肯定是桌、椅、碗、筷、服务员
  每个人只留意自己是否溺水?竹和叶
  似乎有什么密约
  福音
  你对我说:“读点圣经吧,龙”
  这话在雨中被淋湿,甚至放不下一条船
  其实我还不懂怎样爱你
  风车慢慢旋转
  几头大象甩着鼻子,天气渐凉
  我说人们的热情都在酒吧
  在屋顶。瘦瘦的侍者端上啤酒和红茶
  大海远远地讪笑
  大海可以淘汰自己的骨灰
  粗糙,够不着码头
  大海可以拉着我,飞快地逃
  隐居十年,最容易伤害的是自己
  从此我们像盗版的光盘,越禁越多
  越多越被真正的收藏
  我的爱也让我爱的人妒忌
  插满钢针的家,这里有清朝留下的木雕
  也有我的亲人
  像窗台上的盐,一粒比一粒透亮,充满张力
  如果是蛇就蜕皮,是上帝就准备好道具
  如果太直接了,天堂是两瓣的花朵
  盛开,枯萎
  那就埋葬人们的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