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梓
我写到我母亲的果园时
一种芬芳已经开始弥漫,侵蚀灵魂
好像那些果子并不曾被我们吃掉
它们也并不曾腐烂
在思想的空间里
被记忆的刻刀一点点雕琢出来
我的母亲,一有空就会来到果园
除草,施肥,剪枝;尽量花落后再喷农药
我喜欢母亲在果园里仰望的样子
感觉她就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位田园诗人
她知道怎么让一个果树做减法。像我写诗
她指着那几棵高大的山丁子说
“它们是最好的老母”
言下之意,它們抗冻,抗风,耐活
虽然母亲并不叫它们“砧木”
可她嫁接生活的技艺
已经无比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