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
所有的波澜
群山原本安静。
有了旁边的这一池静水，就更安静了。
林子也安静。
偶尔爬过的虫子、穿过的风，也很轻。
不安靜的是始终悬浮在表面上的阳光，
总想试探着，深入到叶子下面、水的最底层。
——所有的波澜，均由此而生。
小寺
空气也湿了。
树上生苔，石上生苔，墙上生苔。
即使老僧所诵的一声声经文，
也生了青苔。
目光短而浅。
只停在表面。
只有心里是干的。
干净，不染一尘。
只有青苔，陪他修行。
过河
那些自称过了河的人，
都是从桥上过去的。
他们不知水的深度，
也未体验水的温度。
那些自称过了无数次河的人，
其实一直
身在此岸，未到彼岸。
局外
天上只剩几粒失眠的星星了，
其它的星星都睡了，
月亮也睡了。而天空是不睡的，
它只空着，以满为空，白天更空。
像一个不在场的梦，
只有演出者，却无观众，还洞悉了全过程。
我常常是那个不会引起关注的人，
比如白天，我是月亮，
比如人人都在把歌唱，
我却独自坐在巨大的寂静里，一声不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