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握着刀柄,把平原切开
  刀锋一闪,杭州湾吞进海水
  多少滩涂吮吸血液,平原膨胀
  潮头像骑兵,跟着月亮
  吼声扑空,月光倒塌
  那海浪的方向,始终清晰
  芦苇丛生于潮差较大的滩涂
  潮来长叶,潮去长根
  盐,像大海分泌的母乳
  我聆听海风的清唱
  大海的风姿,绰约在它山边
  芦花睡满我的额角
  盐,隐身于平原
  大海握着刀柄,刀刃跨过海
  杭州湾的伤口,跟着月亮
盐仓值夜
父亲在盐仓里,拥抱黑暗相距大约一里
我跨着企鹅的步子,觉得很远
天蝎座下,低睡着父亲
夹竹桃向苍穹开花
我爱最北的那一朵
父亲的对头,很少昏沉
苦卤往往沾湿床板
我的脚伸向枕边的咸水
盐坨害怕雪白的圆弧被偷窃
父亲点燃了火柴
木灰一抖,划掉我的恐惧
平实的盐仓,与阳光下相同
盐粒像撒落的砂糖
我记住了最甜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