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我们来看望你了。秋阳下,我们的身影里满是仆仆的风尘,满面的尘灰和汗渍。岳母打开房门,让我们先进去歇脚。呵,久不动的锁都已经布满灰尘。推开门,潮气和着久无人住的阴暗迎面扑来。什么都有了陌生——那一种隔世的感觉!妻直奔里屋,呆立。只有你,一直守...
雨,无休无止地奔走在天地之间。虽是初夏,却没有电闪,没有雷鸣,亦没有风。就象一个孤独的行者,从半夜出发,走到天明,又朝黑夜奔去。中间偶尔歇一歇,但它一直走着,恐怕自己也记不清行走了多少个白昼与黑夜。这千万根雨丝,自天空垂下,垂到山脚,垂在山顶,垂...
一棵树,独立在田野上。不知什么时候,一粒种子来到此地。也许,是某只鸟儿无心的功劳;也许,是风儿带着它漫游,而偶然在此地歇脚,于是生根、发芽。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它从土壤中探出细嫩的头,新奇地望着这个世界。农人发现了它,但没有过问它,施肥的瓢略偏一...
(一)新生入学时,人涌如潮。许多家长带了自己的孩子来认识新班主任。登记、介绍入学须知、回答家长的问,忙得我没有歇气的功夫。学生大多怯怯地站在家长身后,认真地回答老师的问题。一个女生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小小的个子,皮肤黑里透红,我好奇地问:“小姑娘,...
故乡的老屋,默默地立在故乡阴暗、僻静的角落。历经了多少岁月风尘,怕是它自己也说不清了。如今我年老的父母住在里面,与它共同咀嚼着流逝的岁月,走过余生的日子。父亲在提到老屋的时候,总要重复同一段故事,就像书中最精彩的、激动人心的章节,被反复圈阅。他说...
当你在一个午夜进入我梦境的时候,数千个日子已慢慢走过。十年一梦,可算是世间罕物?是什么样的力量,穿透遥远的时空,安排了我们再次相会?每一个夏季或者月夜,忧伤总是荡满我的心怀。远逝的故事,蚕丝一般,长长地拉了出来。一大学的日子单调而又无聊。白天上几...
童年,小河是我们最亲近的伙伴。当离开父母的视线,一个一个约着,就到了小河边。小河,转过很大一个弯,从山中出来,便到了故乡的土地。从这里静静地流过,然后绕一个弯,又向远方去了。两岸是山,山上是密密的树林,掩着田地、人户。河岸铺着细沙,荆丛、细草生长...
晨清晨,推开后门,一树桃花迎面扑入眼帘。一朵朵正开到生命的极致,簇拥在枝桠间。我心中狂喜,用脸摩挲着小巧、玲珑的一群,一股似有似无的花香飘进鼻孔,进入体内。天已完全放明。四野在迷蒙的雾里。远处的桃园中,一片紫红的云霞,浮在袅袅的雾里,若飘若移。我...
冬天里,雾特别多,聚在天上,笼住远山。天空便格外低,只清晰着中间一个小小的世界。今天老天格外开恩,临近中午,太阳露出一个白的脸盘在云雾之中。雾渐渐散去,天空隐隐着蓝,虽然没有多少暖气,也让人感觉一点点亮丽。一个男人,四旬上下,裹着棉布大衣,拄一根...
夕照夕阳刚刚在小河里洗了脸上来,水未檫干,红晕的光浸润成一个更大的脸盘。河底的石头、细沙、游鱼纤毫毕现。臃肿的西山遮住了夕阳的影子,一条不规则的线分出了青与白两种水色。一排柳树,细柔的枝经不住秋风的撩拨,慢慢飘摇。夕光照来的时候,忽然望见水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