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流向

◎吴 量

　　最后流向

　　◎吴 量

　　老余是火葬场的火化工，因为职业特殊，他从没告诉过自己的朋友。说起来，火化工是个肥差。因为，按照这里的风俗，入殓时，家人都会在死者手里塞上一张百元大钞。所以，老余在将死者推进火炉前，总会悄悄将钱占为己有。

　　这天下午，又一个死者被推了进来。在火炉前，老余戴上口罩，麻利地将手伸进了他的袖子。正摸索着，突然，死者的手动了一下，老余吓得魂飞魄散，晕倒在地。

　　清醒时，老余发现自己躺在休息室。工友都笑他，说这活你都干了好几年了，还会吓晕？老余没敢说实话，只好支支吾吾应付了过去。

　　下班后，朋友老丁打来电话，说准备了点下酒菜，请他和老王一起去喝酒吃鱼。这三人是牌友，经常在一起喝点小酒。老余心想，刚好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便答应了。

　　老王有事，晚点才能来。于是，老余和老丁推杯换盏，先喝了起来。

　　半小时后，老王才姗姗来迟。刚进门，老王就迫不及待地说：“刚才听见一个笑话，笑死我了。说前天晚上，有人拿电瓶捉鱼，刚捉了一条大黑鱼，就触电死了。入棺时，家人就把黑鱼用红绳拴着，藏在死者衣服里陪葬。结果，火化工去拿死者手里的钱时，碰到了活黑鱼，被吓晕了……”

　　老余恍然大悟，原来虚惊一场，不是诈尸呀！

　　正高兴的时候，老王又说话了：“后来，换另一个火化工搬尸体，黑鱼从死者衣服里掉了出来。于是，那火化工就把黑鱼带回家，在青石桥以五块钱便宜卖掉了……”

　　话音刚落，老丁指了指地上那根红绳，又指了指桌上那碗鱼汤和一大堆的鱼骨头，立刻不停地呕吐起来。老余见状，又晕了过去。

　　（原载《精选故事会》2014年7－8期合刊 湖北李云贵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