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挽回

□陈建美

　　无法挽回

　　□陈建美

　　

　　他们感谢造物主把人分成男人和女人，原来恋爱的感觉竟是如此神奇，在茫茫人海中，他们幸福地觅得了生命中的唯一。

　　她是护士，每天穿着白袍，叫床铃一响，急匆匆地奔向病房，她厌倦了这种紧张的生活，干脆辞掉工作，备战国考。他是商人，经常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面包啃食，在等待红灯的路口，谈成一笔生意。他们俩生活的唯一乐趣，是在电脑上视频网聊，相互激励。

　　清早打开电脑，他没上线，她会发一通脾气，而后喃喃细语，把无法掩饰的柔情，娇滴滴地用一根无形的长线传递。

　　他登上QQ，第一时间她没有回应，他会长吁短叹：唉，又白白浪费了时间。

　　昨晚，彼此感觉话不投机，出现了僵局。

　　她想：必须试着习惯没他的日子。他也想：不会再先QQ你。

　　她没有登录。他下了QQ，无声无息。

　　总和他腻，会耽误事的。她想集中精力，耳机里的音乐也无法阻隔他的介入，书本里的一句话看了几遍还是记不住。

　　眼前有许多亟待处理的事，他却视而不见，眯缝着眼，聚精会神地盯着QQ。

　　她焦躁不安，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要沉住气，过了晌午，就是胜利。

　　他性子耿直，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发了讯息：对我好，我会投桃报李；对我不好，我会加倍奉还。

　　为不留幻想，她干脆把电脑放在包里。急盼回音的他，设想了很多糟糕的结局。她音讯全无，之前从未有过的事。她若真的离开了自己，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他如坐针毡，像临盆的女人，惴惴不安。

　　哼，他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死你。

　　时间过得较平时慢，她已习惯了被打扰的日子，没了他，真有点手足无措。她起身去洗水果，再到壁橱里找些松子。磕好一百颗松籽，然后再细嚼慢咽吃一个苹果，她想，那样时间该差不多了。

　　他离开工作台，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已近晌午，不然给她去个电话，免得夜长梦多？已经坚持了一个上午，就这样认怂，所有的煎熬岂不是白受了？

　　他，没有联系。

　　午饭她喝了酒，借酒精麻痹自己。其实酒精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她试着用音乐让自己镇定，却同样收效甚微。

　　如若拿捏不好分寸，恐有分道扬镳的可能，这样的结果当然并非谁之本意。

　　过了四点，一切真有可能失之交臂了。据之前的习惯，他们谁都不会超越这个极限。

　　她不顾一切地登了QQ。

　　时间仿佛停摆。算了，还是请求原谅吧！尽管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他拿起桌上的手机。

　　接通电话的前一秒，他又掐了。

　　居然一天不理我！她愤愤地想，随后在对话框里重重敲出三个字：分手吧！如果他说悉听尊便呢？

　　她没有点击发送。

　　他意识到问题有些严重，在以往，她会像家雀一样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算了，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值。这笔账先给她记着。

　　他拨电话的同时，她上线了。

　　“今天有事，手机也没费了，好想你。也不来个电话，担心你。”

　　原来如此，悬，差点暴露了自己。他暗自得意。

　　“心情不好，不想理你。”他有稳操胜券的感觉。

　　“好吧！”她说。她心口作痛，立马屏蔽他。

　　（原载《金山》2016年第5期广西阮梅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