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从不可逆

◎ 艾明雅

　　年龄从不可逆

　　◎ 艾明雅

　　

　　有次我陪一位阿姨去见她侄女，说是年龄大了所以才蹉跎。结果一见面我倒吸一口凉气，30岁的人竟然面容憔悴，发型凌乱，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遇到不高兴的事马上摆臭脸。这哪里是年龄大的问题?

　　年龄是个多么好用的借口，多么无辜，竟被我们拿来遮挡一切内心的黑洞，成为失败的万能理由。别拿年龄遮挡脆弱与孤单。她们不是被年龄所伤，而是被年龄绑架。

　　贝嫂曾经说过：“我今年39岁，别把我打扮得像25岁，看起来很蠢。我的年龄没有给我造成困扰。”

　　某次在火车上的卧铺车厢偶遇一位和我母亲年龄相仿的阿姨，她看着我从床铺上跳下，熟练地穿上十厘米的中空款尖头高跟鞋，叹息不已，她告诉我，她年轻时候也是非高跟鞋不穿的，但是年龄一到，拇指旁边生生有一块骨头突出来。就是这块骨头，让她从此和高跟鞋无缘了。她说：“到了我这个年龄，讲究比漂亮更重要。讲究才会令人相信我年轻时曾是个美人。”

　　我去练瑜伽，发现瑜伽老师50岁了居然没有一根白发。问她，她还调皮地说：“我从30岁开始练习瑜伽，我的年龄就停留在30岁了。”

　　我将年龄视作生活对我们每个人最大的考验。只因这世上，容貌可以改变，财产状况可以改变，唯独年龄，从不可逆。一个人对待无能为力的事情的态度最是真性情。

　　要怎么对待它？生硬抗拒，会变成满脸被肉毒杆菌打僵的女明星，失去了柔软和成为一个从容的人的机会；全盘降服，会将所有性格弱点全赖在年龄的头上。我的方式是：接纳它带给我的好，但不埋怨它带给我的不好。我宽容它，饶恕它，驯化它，与它温柔相处。我感谢它带给我的镇定自若，但是并不埋怨它给了我鱼尾纹。

　　无数女人对我说，她们从未认为最美好的年龄是20岁。相反，大多数人对她们身处的当下十分满意。此刻，家人很爱她们，她们自觉活得很坦荡：“我不需要那种嫩绿感带给我的虚荣了。”

　　不被困扰的年龄，不被年龄绑架的时分，终于成了最美好的年龄。

　　（摘自《嘿，三十岁》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图/刘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