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鸣
五月，我睡眼惺忪
或走出木头房时，就听到
戏班子就在村头大闹头场
锣鼓镲钹胡琴箫全部用上
原来是成千上万只青蛙
在田间挺着肚子引吭高歌
初升太阳把蛙鸣照得更加洪亮
几头老黄牛驮着朗朗的蛙鸣
慢步在柔软的乡间小路上
青翠的蛙鸣
牵出旋转的青山绿水和一片片稻田
仿佛沉睡中的苏醒，或复活
然而，我觉得青蛙们仿佛
是为了一片汪洋之水而鼓与呼
◎豆腐霉
那时，嘴巴给农家蔬菜
吃出老茧来了
都市的豆腐霉进入村代销店
我端着碗去盛时尚而新鲜的口味
老板从外表粗糙的陶瓷罐里
夹出一块一块酒糟豆腐霉
再舀几羹汤汁
白瓷碗便开出了几朵梅花
一阵阵芬芳撩拨着鼻与嘴
蘸一蘸，绵柔熨过舌尖
鲜美久栖于味蕾，也能翻下几碗饭
纯自然发酵原汁原味的豆腐霉
像我青春的童年
◎无题
不少事物时常被
膨胀、强势的雾霭裹挟着
太阳驱散它后
就把黑夜还给黑夜、白天还给白天
把冬天还给冬天、春天还给春天
◎圈子
想跳出那根圈子线
并非容易
是长年累月堆积的千沟万壑
或坚固的一垛墙
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
太需要照照镜子了
闭着眼睛，快刀斩乱麻
也需要一个松树的飞鹰
和搏击江河的姿势
烈火中烧，脱掉一层皮，换一副骨
才能跳出一个崭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