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准备上街去,忽然听到街道上锣鼓喧天,口号声一阵接着一阵,又发生了什么事?我赶紧向大街上跑去。
大街上满是队伍,一队又一队的人流涌上市中心的人民广场。
我一看那气势,就知道是滨联司大的人马。
“他们开什么大会呢?”我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我来到滨海市后,很少看到两派开这么大规模的集会了。
“社么会?你看好横幅上写的是什么东西?哼!简直遭透了!”一位象是东方红派的学生气忿忿地说。
不看则已,一看就气得直跺脚,原来那横幅上醒目地写着一行大字:热烈欢呼四四一一部队退出支左!怪不得滨联司们那么兴高采烈,那么喜气洋洋,原来是他们的死敌退出支左了。
出于好奇心,我和几位同学也赶往人民广场去。那里人山人海,旌旗蔽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番节日的气氛,看来,滨联司们从未象今天这样高兴过。
我们没在广场呆多久,那种令人丧气的场面使我们感到难以忍受,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营地。
政府大院里乌烟瘴气,简直成了一座疯人院,人们在大叫大喊。
“四四一一把我们出卖了!”
“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这是背叛!打倒叛徒!打倒四四一一!”
“我们完蛋了!”
“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问连长这是怎么回事,他跺着脚,睁着发红的眼睛瞪着我们:“你们问我,我问谁去?”
一会儿,潘先扬、王成柱来到政府大院,他们对这件事也无所知。王成柱瞪着我们,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刚才打电话问东联站的头头,他们对事件的发生也感到突然,表示极大的关注。东联站的头头正在跟四四一一取得联系,这件事的內幕大概不久就可以了解清楚,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稳定人心。”
大家提出应该派人去跟四四一一取得直接联系,以便了解事件的真相。潘先扬表示反对:“这事办不到。联总派封锁了一切交通要道,从滨海到紫贝的道路盘查很严密,联总派正在监视死死一一,我们无法跟他们取得联系,我们的人一回到紫贝就会被捕!”
王成柱沉思了一会,凑到潘先扬跟前,与他商量道:“老潘,百密必有一疏,派一两个目标不大的人从铺前潜回紫贝,我看是可以的。回县后,直接赶去清澜营地,了解情况后马上回来。”潘先扬写好介绍信,交给两位精干的民兵,打发他们走了。
两位民兵出发后,潘先扬、王成柱等几个头头一直呆在政府大院里等候消息。他们心情沉重,个个显得焦躁不安。潘先扬一言不发,香烟一支接着一支。王成柱平时不抽烟,这时也不断向潘先扬讨。王连长虎着脸,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大声地骂人。
第二天下午,那两位民兵终于回来了,他俩精疲力竭,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没有完成交给的任务。他们对潘先扬、王成柱说,他们赶到了清澜墟,但无法靠近营地,军营外面全是联总派的武装人员,所有的路口都安上了岗哨,他们不敢冒险进入军营,就是进了也出不来。
不过,他们还是了解到紫贝县的一些情况。他们告诉潘、王说,紫贝境内非常紧张,联总派还在继续围剿井系旗派,到处抓人打人,又有很多的井系旗派被关进圣殿里,县城的戒严还没解除。
王成柱在本子上不停地记录着,联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潘先扬则在房子里踱来踱去,不停地抽烟,许久没说一句话。房子里的人都感到心情沉重,头头们更是束手无策。最后,王成柱打发那两个民兵走了,他合上本子,长吁一声:“看来,我们只得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