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坂城的石路硬又平,西瓜大又甜,那里住的姑娘辫子长啊,两只眼睛真漂亮……”王洛宾老先生这首优美动听的《达坂城的姑娘》,使新疆小镇达坂城声扬天下,名闻遐迩,达坂城的姑娘更是令众多的男士们魂牵梦绕。那美妙的歌声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不远万里踏歌来。只为逛一逛“达坂城的石路”,尝一尝“达坂城的西瓜”,最主要的还是看一看“达坂城的姑娘”。
今年夏天,内地来的几个朋友非要去看达阪城,于是我和大家一同前往,一是尽地主之谊,最主要也想一同了却那种挥之不去的向往。
达坂城坐落在由吐鲁番到乌鲁木齐的路途上,从乌鲁木齐向东南80公里,就可以到被称为天山路“ 闸门”的美丽小镇。汽车沿着天山北麓崎岖的山路,穿过几座山峰,就到达了达坂城。达坂城三面环山,东南西三面是连绵不断的天山主峰,往北是一片辽阔的草原,远处是天山余脉博格达峰,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隐藏在山里的一个盆地。博格达峰是天山山脉著名的山峰,海拔5445米,山顶终年积雪,慢慢融 化的冰川形成无数小溪,汇流在达坂城,造就了这里大片的湿地和美丽的景色,养育着这片绿洲。
在盆地的中的绿树间隐约露出几排极具民族特色的白房子,草原上星星点点的有几个毡房,牛羊在悠闲地吃草。在盆地的最南端也就是通往南疆的山口处,有一个古香古色的小镇,这就是歌中所唱的达坂城。
达坂城古称白水镇,古代这里是古丝绸之路必经的驿站。城堡依山势扼峡谷而建,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一条发源于天山南麓雪水融化而成的溪流,水质清澈甘甜,在错杂的卵石上击起阵阵浪花,犹如白雪飞溅,加之两岸有陡峭的山崖,故称此山涧溪水为“白水涧”。这里周围有雪山、牧场 、草泽和柳林,古朴幽静。村中世代居住着回族、维吾尔族,也具有典型的新疆民族风情。
其实眼前的达坂城是一个后来由达坂城政府修建的一个风景区,原来的已经被淹没在风沙之中了。现在所能看到的真正的达坂城只是一片废墟。从遗址上看,达坂城并不大,大约200米见方,墙壁用石子和胶泥铸成,经风吹日晒,早已是残桓断壁了,遍地的石子黝黑油亮,泥土干涸,犹如石头般坚硬。
新建的达坂城四四方方,城门楼仿唐代西域风格建筑,有护城河、吊桥、兵器台,再现了当年“古戍依重险、高楼见王凉,山根盘驿道、河水漫城墙的”边关古镇之威武雄姿。
走进达坂城,眼前的一切与歌中所唱的大相径庭。
...之谊古老的石路变成了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过去的“骡马大店”,现在变成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几里长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看上去是一派歌舞升平景象,但游人似乎不多。王洛宾艺术馆、奇石馆、文史馆、工艺品店、车马店……匠人叮当繁忙,马驴的嘶鸣,商贩的吆喝……那香脆的大豆、诱人的烤肉、飘香的酸奶…… 满街的瓜果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不过那都是从外地运来的,本地并不出产西瓜,还是今年七月份,媒体才报道达坂城成功引种西瓜。
达坂城地处天山脚下,扼进出天山的关口,北去是柴窝堡盆地,一马平川直达乌鲁木齐市;南去越过天山,就是吐鲁番盆地。对新疆来说,这里的自然风光算不上优美,民族风情也算不迷人,但他却有着奇特的气候。达坂城地处乌鲁木齐和吐鲁番中间,吐鲁番称为火洲,而达坂城与吐鲁番温差近30度,于是就有了咫尺炎凉的感觉。
前清有一位流放到新疆的官员叫史善长的,就写了一首诗《过达板》,来形容达坂城这样的气候特点:“山路却平平,中分南北界,其上盘查关,客到停车盖,关北属轮台,白战雪不败;关南吐鲁番,二月桃花卖。行人将过山,绵裘各备带,山头互易衣,慎莫笑侈汰。咫尺异炎凉,咄咄事称怪……”
达坂城这个古丝路必经的村镇,景色和风情虽不象歌里唱得那样美丽,却是一个著名的老风口,唐朝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称之为“走马川”,“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是这里的生动写照。当地民谣这样说:“达坂城,老风口,小风大风天天有,小风刮歪树,大风飞石头。”这里每年的大风日,平均有148天,多时达到200多天。在这一带生长的树,长不高,树干全部向东南方向倾斜,形成了达坂城区独具特色的“三怪”:姑娘眼睛一线开、老汉的肩膀一个矮、树都朝向一边歪。
带着朋友们转遍了整个达坂城公园,也没有见到一个达坂城的姑娘,吃饭的时候,终于在街上见到了几个古丽,但让所有的人都大失所望。因为环境的恶劣和风沙原因,难得一见的姑娘全都是一张张红脸蛋儿,当地人称之为“红二团”,很难与歌中的达坂城姑娘联系在一起。又黑又长的辫子变成了时髦的发型,依然未变的只是姑娘那两只美丽多情的眼睛。
尽管这里气候恶劣,但却有了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为此,国家在这修建了世界第二,亚洲第一的风力发电场,数不清的大风车挺立在山坡风口,给人们送去了光明和温暖。
面对眼前的一切,我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王老先生把达坂城写得那样美丽动人?想当初无数的商人把发财的梦 想寄托在丝绸之路上,他们穿越戈壁沙滩,车马劳顿,风餐露宿,苍茫中有一座驿站,可以饱餐一顿热饭,美美地睡一晚热炕头,自然对此钟爱有加。就是王洛宾长时间在深山荒漠采风,想来也是辛苦万分,寂寞难耐,走出大山时的兴奋,瓜果自然香甜,就连“红二团”的姑娘也美丽动人了。
不管眼前的景象是否与歌中所唱得那样美丽,但达坂城丰富的历史和他经历的沧桑巨变足可以让人陷入长久的沉思遐想……
2004年9月13日达阪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