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客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爬行,天黑下来了。在离城十里的黑松大斜坡时,大客车在冰湖上滑行一百米后撞在了路边的树上。梁高红当场死亡。还有个被撞成重伤。十几个轻伤。交警把伤者送进医院,把梁高红送进火葬场。活着的人都为梁高红惋惜。
“刚登记就死了,咳,可惜了了。”
“听说,刚考上大学!”
“真可惜!”
“小张,明天一早通知家属。”事故科的杨科长因为路太滑又是月黑头只好天亮再通知。
“是。”小张应着,并把梁高红的证件保存好。
早上,天刚亮,大队主任领着交警小张来到绿漪家。
“梁高红的妻子江绿漪在吗?”小张拿出结婚证和入学通知书问道。
“梁高红的妻子江绿漪在吗?”小张拿出结婚证和入学通知书问道。
“我就是。”绿漪一边披衣一边从屋里出来说。
“这是梁高红的证件。”小张把证件递给绿漪。
“他人呢?发生了事么事?”绿漪感到恐惧。
“他昨晚到城里去的大客车发生车祸,他死亡了。”小张述说着。
“高红!”绿漪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两眼发呆睁的大大的,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绿漪!”绿漪爹一下子抱住她。绿漪妈也抢过来拍着绿漪的后背喊着:
“哭!哭出来,苦命的孩子!”绿漪妈早哭成个泪人儿
“高红啊!”绿漪终于哭出声来。在场的人唏嘘一片。谁能不痛心呢?就连绿漪爹这个硬汉子也老泪纵横。小张也难过的眼泪巴叉。
“这样光哭也不行。还得给他料理后事呀。”小张劝说着。
“奶奶,奶奶可咋办?”这时绿漪才想起了高红的奶奶。又哭起来。
“这样光哭也不行。还得给他料理后事呀。”小张劝说着。
“奶奶,奶奶可咋办?”这时绿漪才想起了高红的奶奶。又哭起来。
她哭了一会,才说:“咋也得告诉奶奶。”
绿漪和爹妈、交警小张一行四人来到高红的奶奶家,告诉奶奶高红受伤了让奶奶去看。他们把奶奶接到医院,在大厅里,小张把梁高红的事告诉了奶奶,奶奶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晕过去了。医生赶紧抢救。奶奶醒了也没有大声哭,但眼泪却象断了线的珠一样掉下来,刚强的说:
“我们去看看他吧。”他们来到火化场,却找不到高红的遗体,场负责人抱来一盒骨灰说:“这盒骨灰没人领,是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小伙子的。”绿漪疯也似的扑上去,抱着骨灰就放声哭起来,嘴里一个劲地叨叨:
“咋不让我们看看那?咋不让我们看看那?”他把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奶奶也上来抱住骨灰盒,搂着绿漪哭着说:
“我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高红啊,心疼死奶奶了!”一口气没上来,奶奶又昏过去了。大家赶紧把奶奶送到医院,奶奶昏迷不醒。绿漪抱着骨灰盒,在家人的搀扶下回到玉泉村安葬了梁高红,在妈妈的陪同下又回到了医院守着奶奶。奶奶还是昏迷不醒。这是一个两人间病房,空着一张床,绿漪就黑白陪护着奶奶。整天泪水洗面。人瘦的没了先前的俊模样,憔悴、落魄、痛苦、茫然,她不知未来的路该咋走,等待她的是什么样的命运。她自叹道:高红,我们的缘分就这样完结了吗?你不是说,生生死死在一起吗?你为什么就离开我,独自走了那?我连最后一眼也没看见你。我总觉的你没走,你就在我身边。
有一天,绿漪妈回去取换洗的衣裳。绿漪独自陪护奶奶,突然一阵晕眩,倒在走廊里,经医生检查,绿漪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绿漪又是喜又是愁。她趴在奶奶的怀里,自言自语的说:
“奶奶,你快醒过来吧,你可不能再把我扔下,你要再走了我和高红的孩子可咋办?”说完就又哭起来。奶奶在昏迷中,她心灰意冷,二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为了抚养这个被遗弃的孩子,她一生未嫁,坎坎坷坷、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把孩子培养成大学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孩子又永远离开了她。她心痛啊。她正在满世界的寻觅高红,她要把他找回来,他来到天上,天上云海翻腾,不见高红;她又来到地狱,地狱阴气滚滚,也不见高红。她大声疾呼,她悲痛欲绝。猛然间,她听见绿漪的哭声
“我和高红有了孩子。”孩子,孩子,她仿佛又听见一阵阵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她喊着:
“孩子,我救你,不让你死!高红!高红!”随着微弱的喊声,奶奶睁开眼睛。
“奶奶,你醒了!”绿漪流着泪拉着奶奶的手高兴地叫着。奶奶渐渐苏醒了。她看见绿漪流泪的眼热切的注视着自己;她看见消瘦的脱了相的未过门的孙媳妇陪伴着自己,她感动了,她感觉心中有一股热气升起来,似乎有一个希望在召唤着自己活下去。她醒了,真的醒了。她把绿漪搂在怀里,默默的流着泪。
“奶奶喝点水吧?”绿漪用汤匙喂奶奶喝水。奶奶的精神好多了。
“奶奶,我和高红有孩子了。”绿漪羞怯的悄悄的告诉奶奶。
“好好,高红知道吗?”奶奶欢喜的问。
“不知道,我也是刚知道的。奶奶,我怕。”绿说着趴到奶奶的怀里。
“不怕,有奶奶呢。”奶奶意识到自己又得担起一个孩子的养育和培育的重任。她振作起来,喝了半碗粥,坐了起来。奶奶的苏醒让绿漪感觉有了依靠。她也多喝了一碗粥。
第二天,绿漪妈回来了,看见奶奶醒了也很高兴。当奶奶背着绿漪把绿漪怀孕的事告诉绿漪妈时,绿漪妈可犯了难:
“这登记是登记了,可没入洞房,就有了孩子,要遭人说闲话的。”
“登记了,就是合法夫妻了,谁也没话说。但是,这孩子咋处理,还得听绿漪的。”
又过了两天,奶奶坚持出院了。他们来到奶奶家。这是一座临街的的旧砖房。侧面有门,房后有院。院子里的花架上摆着奇花异草。显得清逸不俗。地面是水泥抹的,干净无尘。 绿漪妈把奶奶送进屋里后,就张罗着饭菜,就象回到了自己家。晚饭后,祖孙三人坐在一起时,绿漪妈说:
“丫头,奶奶把你怀孕的事都跟我说了。”绿漪楞了一下,脸刷的红了。
“你也别不好意思,这是高红的孩子,你们也登记了。谁也不会说啥。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多陪奶奶住些日子。只是,高红不在了,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绿漪妈理解的说。绿仪没有吱声。沉没了一会,绿漪坚定的说:
“我想生下来,这是我和高红爱的结晶。在我的心里,高红根本就没死,他出远门了。”“你不去念大学了?”绿漪妈提醒道。
“不念了,我找工作挣钱养活孩子,把他培养成他爸爸那样的人。”绿漪说着又流下眼泪。两位老人啥也没说,只跟着流泪。
第二天,绿漪妈回去了,奶奶对绿仪说:“绿漪你真不想念大学了?”
“咋不想呀,只是有了孩子咋念呢?”绿漪惋惜的说。奶奶听了没有说啥,她理解绿漪此时的心情。她决定自己承担这个担子,圆绿漪的大学梦。过了几天,奶奶的身体恢复了健康。他就找人把院子里的仓房收拾出来,粉刷一新。就对绿漪说:“绿仪呀,奶奶有个想法。”“啥想法?”“我琢磨,咱俩搬到仓房去住,把这间屋子腾出来,开个小商店咋样,这里买个酱油也得走出很远。开个小商店方便了邻居自己也有些收入,你呢就住在这里,你看咋样?”绿漪当然很高兴。几天后,一家小食杂店就开业了。一天下来挣了四块钱。一算一个月就能有一百多元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又过几天,奶奶接到休学通知书。她高兴的告诉绿漪:“绿漪呀,,我给你办理了休学一年的申请,学校同意了。你就安心的把孩子生下来,我给看者你就去上学。”
这个喜讯,可让绿漪乐的抱着奶奶高兴了一阵子。
1979年2月17日晨,集结在中越边境上的中国军队,以9个军的兵力,从广西、云南两个方向对越南6个省11个县发起进攻,空军部份战机起飞,沿边境我方一侧巡逻,海军部份战舰进入北部湾保卫石油平台。”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晓风是某部的侦察排长,他们潜到的后三天三夜,为部队有效地摧毁敌设施立下战功。为了掩护战友返回祖国,他身陷密林与敌人周旋一天一宿,身上三处受伤,拖着腿爬行几公里回到了祖国,当前哨发现他时,他已昏迷。送到战地医院,正赶上吴言值班。她没有认出晓风,进行了紧急抢救,有一颗子弹从前胯穿过到后臀离皮一指的地方住下来。害得晓伊朗的屁股挨了一刀。好歹子弹的眼睛小目力集中只从软组织走,没伤到骨头。手术完成后,吴言察看病人的面容时发现是晓风。她哭了。她叫着晓风的名字,泪水落在晓风的脸上。
“吴医生,你咋得了,他是谁?”一位追求吴言的军医疑惑的问道。
“我们一个村的。”
“奥,不要紧的,他的的手术很成功。”军医这才放下心安慰着。他那知道,昏迷的这人就是吴言日夜为之耽心和思念的心上人啊。她工作之余都守在晓风的身边。从接到最后一封信后到现在已快五个月了音信全无。没想到在这里这种情况下和心爱的人见面,这让吴言又是惊又是喜又是痛又是爱。凡是她单独和晓风在一起时,他就轻声的喊着晓风的名字。按摩他受伤的手臂。第三天的晚上,晓风醒了。看到泪流满面的吴言,他微弱的喊了声:
“我终于回来了!”说着,眼角流下泪来。吴言扑到晓风的怀里抽泣着,晓风被眼前的女孩子感动着,心疼着。一年来的交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他情不自禁的把吴言紧紧的拥着。用另一只没伤的手为吴言擦泪,嘴里喃喃的说 :
“亲爱的,别哭了,你哭我心痛。”他接受了吴言的爱,他曾暗自发过誓,如果能活着回到祖国,她就和吴言恋爱。
半个月后,晓风能拄着拐走动了。有一天,吴言接到林荫的信,告诉她梁高红死亡的消息。她好难过。她把消息告诉了晓伊朗。晓风半天没说话。他曾嫉妒梁高红得到绿漪的爱,现在他又惋惜梁高红英年早逝,他更心痛绿漪的不幸。他又想到自己这次如果回不来,也就客死他乡,哪有吴言的爱。他非常珍惜他们的情缘。又过了些日子,晓风伤好回部队了。
七八年九月,绿漪生下一子,因取名念恩。当年恩四个月时因绿漪上学,就由老奶奶带着,回到集体户居住。城里的商店对出去,仓房也租出去了,所有的收入都用来养育念恩。奶奶抱着年恩在农村过着清宁安静的生活。绿漪爹妈天天都来帮奶奶干一些家务。奶奶和绿漪妈处的象娘俩似的。棒槌这个小舅舅可不敢和小念恩的争宠了。想方设法逗小念恩笑。
日子真的不见混,小念恩在两家人的呵护下,已经满地跑了。绿漪再有半年也就毕业了。
十八年后,念恩考上了大学。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活脱脱的一个梁高红。好学上进,是校里有名的小才子。有一天,念恩和同学陶源源来到念恩家玩,源源对绿漪说:“阿姨,念恩和我爸长得太象了。”
“是吗?”
“是呀,要说念恩是我爸的儿子有人信。我长的一点都不象我爸。”源源妒忌的说。
“那你长得象妈妈?
“我没有妈妈,不知道妈妈长得什么样。”源源黯然道。
“那你家都有啥人?”绿漪痛惜的说。
“就我和爸爸。”
“那你爸这十八年可不容易。”
“爸爸是带着我念完大学,带着我念完研究生,带着我搞科研,我长这么大没离开过他。”
源源的身世让绿仪想起了梁高红得身世。他要是活着看看念恩长得多么象他,他该多高兴。没想到源源的身世也象念恩一样。绿漪手扶着源源掉下泪来。
“阿姨,你咋的了?”源源惊奇的问,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这时念恩悄悄给她打手势,把她叫到一旁说:“妈妈又想我爸了。我在家都不敢提我爸。连奶奶都不说。”念恩解释着。
“我不知道啊!”源源后悔的说。“没关系的,别往心里去。”“你爸呢?”“奶奶、姥姥都说死了,出车祸死了。可妈妈就感觉没死。总说早晚能回来,大概就这种想法支撑着她。”绿仪在心里喊着:“高红,我不信你死了,你在哪?你说过,生生死死不分离。你是迷路了。你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我会等着你。”她每次难过就会打开高红的诗集。
“我不知道啊!”源源后悔的说。“没关系的,别往心里去。”“你爸呢?”“奶奶、姥姥都说死了,出车祸死了。可妈妈就感觉没死。总说早晚能回来,大概就这种想法支撑着她。”绿仪在心里喊着:“高红,我不信你死了,你在哪?你说过,生生死死不分离。你是迷路了。你一定会找到回家的路。我会等着你。”她每次难过就会打开高红的诗集。
月亮在碧空游荡,
清水河在哗哗流淌。
贴着她的脸儿,
我讲一个古老的琴殇。
一把绿漪琴,
奏出千古绝唱。
高山流水觅知音,
诉说衷肠。
只要绿漪伴身旁,
当垆卖酒又何妨。
月亮在碧空游荡,
清水河在哗哗流淌。
吻着她的发,
我说一个永远的念想。
一把二弦胡,
记下永世铭言:
生生死死不分离,
大雁傍飞碧水流长。
看着看着,绿漪黯然泪下。
盛夏的一天中午,念恩打来电话说:
“妈妈,我看见源源的爸爸了,我真得好像他呀。他还问咱家的情况。”
“你说了吗?”绿漪紧张的问。
“说了。”
“他说啥了?”绿漪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他只说,这么熟呢?想不起来了。”绿漪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她自责道:瞎想啥?七月份了。念恩放暑假准备约源源一起到玉泉村看姥姥、姥爷和奶奶。绿一也放假就一起来到了玉泉村。
“奶奶!老奶奶!”念恩离家很远就扯着嗓子喊。
“姥姥姥爷!”他的喊声,无形的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欢乐。三个人一边应着一边往外小跑着迎这个宝贝孙子,在三个老人面前撒了会娇才想起源源。他把源源介绍给老人们。把老人喜得合不上嘴。
“奶奶玩的咋样?”绿漪拉着奶奶得手问。十八年来,这两家人走动的就象一家人,奶奶也是城里住够乡下住。也已到了古稀之年了。但身体还很硬朗。
“妈,棒槌没带孩子回来?”
“回来过。这又快来了,年年假期都在这里过。”晚饭后,奶奶、念恩、源源回集体户住。绿漪陪妈妈住一宿,第二天晚上也跑回集体户与奶奶源源挤在一起。不觉半个月过去了。一天,绿漪正在给奶奶按摩,源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
“阿姨,我爸爸来了。”绿漪的心“咯噔”一下就狂跳起来。
“快请进屋。”
“还得一会。”又过了半个小时,屋外传来源源念恩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这是我爸爸的集体户,人走光了,奶奶和妈妈就买了下来。我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的。”
念恩在介绍着。
“这里怎么这么面熟?”那个男人的熟悉的声音传来,让绿漪疯也似的光着脚,从屋里跑出来。
“高红!高红!”她急切的喊着。随着喊声从屋里窜出一个人来,两眼直直地盯着源源爸爸。仔细的端详起来。猛的扑到源源爸爸的怀里。
“高红!高红!”一下子晕过去。
“妈妈,你咋的了?”念恩吓的抱着妈妈叫个不停。源源和源源爸爸也懵了,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绿漪妈和奶奶回来了。把绿漪抬到屋里救醒。
“念恩妈,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是吴名。”这时奶奶和绿漪妈才仔细发量源源的爸爸,不约而同的喊出了
“高红?”高红也觉得两位老人好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再什么地方见过。还有那个高红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尤其念恩妈怎么就那么熟啊?对了就是梦中经常梦到的哪个女人。手牵着手,自己拉琴,她唱歌。可高红是谁?
“你们说的高红是谁?”高红这一问,倒把大家问楞了。绿漪哭着说:
“你就是高红!”说着她解开高红的衬衫。
“奶奶你看啊,这颗红痣。”奶奶忙扑过来看。一下子抱住源源爸爸放声就哭:
“十八年了,高红你到哪里去了?不是为了养你的儿子奶奶早就不在人世了。孩子啊,绿漪为了你恪守了十八年的寡呀!”
“绿漪!绿漪!绿-漪-!”源源爸爸猛然抱着头大喊起来。一下子晕过去。恍惚中他拉着绿漪的手,去公社里领了结婚证。飘飘悠悠的倒在草地上,他拉着二胡,绿漪唱着“生生死死不分离…….”他抱着奶奶哭,手里拿了张黄纸。他的耳边响起:
“梁高红、江绿仪双双中状元了!”他飞跑着喊着:
“奶奶!绿漪!”源源趴在爸爸的怀里。
“爸爸,爸爸,爸爸醒了!”源源爸爸在喊声中睁开眼睛。他坐起来四处寻找“奶奶?”“哎,红儿。”奶奶一下子搂住高红。
“奶奶你老了,你的头发咋白了?”
“傻孩子,你也有皱纹了。”
“奶奶,绿漪呢?绿漪咋样了?”高红焦急地问。
“高红”绿漪抱住高红抽泣着。高红把绿漪拥在怀里用吻揩着绿漪的泪水,那知道越揩越多。梁高红的记忆,在泪水中逐渐清晰起来。
“念恩,快叫爸爸。”
“爸爸!高红看着与自己象似的儿子拉在怀里。不住的念着
“儿子,儿子….”
“哇,你们是一家人。我是谁?我的爸爸妈妈呢?”源源一边哭一边说。高红把源源拉到怀里说:
“我就是你的爸爸,念恩的妈妈就是你的妈妈。”这时绿漪赶紧搂过源源。高红又拥抱了绿漪妈
“你受苦了妈妈。”大家痛定后,梁高红讲起了十八年的的坎坎坷坷。
我现在的头脑很清醒,十八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我当时一腔喜悦的乘车回城里看奶奶。途中我似乎睡了,醒了的时候,见自己躺在火化场的停尸床上。我吓的爬起来就跑。我失忆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怎么来到火化场。我如果醒的晚,就成了冤魂屈鬼了。我跑出火化场后不知道去哪里。就去火车站睡了一宿。天不亮我就起来了,因为我饿的实在受不了了。可是我兜里空空的,我左翻右找,在裤兜的角里找到了五角钱。我用了两角钱买了一碗饭吃了。才感觉到身上不那么冷了。望着茫茫的人海,我找不到立足之地。可是,我求生的欲望很强。我开始捡破烂,拣了一天我竟卖了一元钱。刨去吃饭钱还有结余。到了晚间,我就跑到医院假装看护病人,在长椅上睡一觉。就这样,我拣了半个月,我已经有了十几元的收入。我就租了个小道杂住了下来。一个月后,我就到委里申请了临时户口。我把我的情况一讲,他们都很同情我。免收了我五角钱的手续费。还帮我找了个打更的活。每个月十八元。我晚上打更,白天就干杂活、拣破烂。半年后我就有了近二百元的存款了。秋天大学招生,街道安排我去帮忙,每天五角钱。帮忙中,招生老师看我的字写的好,就问我:
“小吴,你的字写得那么好,你会写作文吗?”我说:
“你出题吧。”当我把文章写完给老师时,老师大吃一惊,详细盘问我:
“你什么学校毕业?”我说:
“我不知道。”他们又出了数学物理化学的题目让我答。我竟都得了五分。一道题都没错。老师们高兴极了。
“你想不想上大学?”我说:
“没人供我。”老师说自己供自己。我就答应了。老师又作了街道的工作给我开了介绍信。考完了。我又开始捡破烂,一个月后,街道把我叫去。告诉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白城农大。我也没有怎么太高兴。我在想学费还没有呢。我拿了入学通知书就又去拣破烂。街道的板报上还以“往日拾垃圾,今日居榜首”为题,报到了我的事迹。一个月后,我到街道起户口时,街道的领导给我捐了十元钱,好心的阿姨给了我一套旧衣服。我也没有被褥。把衣物用拣来的黄书包一装。就来到了农大。
“那你平时铺啥盖啥?”奶奶问。
“我离开火葬场以来,从没铺过褥子从没盖过被。”
“受苦了我的红儿。”奶奶又哭起来。
“奶奶不哭了,现在不是很好吗?”高红安慰着奶奶。学校免除我一切学杂费。还给我安排了管理图书馆的工作。我在这里如鱼得水。我提前一年就学完大学本科的课程。我学的是生物工程。大二到农村去考察那年秋天,农村的一位老爷爷的儿子儿媳双双因车祸死去,自己六十多岁带了一个刚满周岁的孙女生活。老爷爷有病要不行了,就是闭不上眼睛。他是惦记自己的小孙女,无人抚养。我看到这情景心中难过极了。当即就抱养了这个女孩。老爷爷笑笑点点头走了。等乡亲们埋葬了老爷爷后,我就把这女孩带到学校的托儿所。当时,有好多人对此提出疑问。有人说,你连自己都没人养,咋还能再养个孩子。还有好心人主张送孤儿院。我啥都没答应,从此我们就相依为命。走过了十几年的路程。这女孩就是源源。“爸爸,源源搂着高红的脖子哭着。”我大三就考上了研究生。大四毕业后留校任教,我每月有了五十多元的收入。学校分给我一栋房子。我们的生活这才安定下来。
晚间,绿漪倚畏在稿红的怀里,与高红低语着十八年来的相思。
夜,静悄悄,识听见风声、水声,虫声和呢喃声。
编后记
我是流着泪写完了这部小说。原稿是,梁高红死去,而绿漪苦苦的与高红的坟墓相伴生活了一辈子。无子无女,凄苦无比。奶奶听到高死去的信息,她心脏病发作也死去。我审一次哭一次,实在是目不忍睹。加上一位朋友看了原稿后,也流着泪强烈要求梁高红活下来。我也不忍心让奶奶这么好的人的命运这么苦。也不想绿漪的爱葬在坟墓里,那样就太残忍了。我的让好人有好报。所以改写成现在这样。我祝愿天下有缘的好人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