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解放后的第三年的隆冬数九的一个大雪天,靠水小镇的张家大院,蓝家的产房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听哭的这声音。嗷嗷的,准是个小子。” 。对面屋的王叔对蹲在灶台前的蓝田耕说。
“呵呵”蓝田耕满脸欢喜的笑了笑。这时王婶出来了“恭喜你冰哥,好漂亮的千金。”这时,只见蓝田耕倚着墙,慢悠悠的顺墙蹲了下去,脸上地表情是哭还是笑,说不清。
“吆,大哥,这是咋的了?闺女咋的了,闺女也得命担。快进去看看吧。”蓝田耕在王婶的催促下,走进产房。随后,大姐二姐也进屋了,看着这一连串的仨姑娘,父亲深深地叹口气。
“你给起个名子吧,孩子都快满月了。”母亲蓝氏跟丈夫说了几次。
“小名叫‘带君’,学名叫‘冰雪’。”父亲读过二年小学。给孩子起名子不喜欢叫“花呀、珍呀”。那女孩儿,就是我呀,在尘世间有了自己的名字。无后为大的思想,在父亲的头脑里根深蒂固。这不还是让我给带个弟弟来。
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不是正统的农民家庭。我有两个姐姐了,父母盼着儿子的出世,然而却又迎来了我这个丫头片子,我虽说刚来到人世间,好像就很理解父母的心情,他们给我吃给我喝,爱不爱我呢?我想是爱的,世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骨肉呢,只不过我出生的不是时候,我如果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的心情就不会如此沮丧,对我也不会如此的冷漠。每天都把我放到炕柜底下,让我只能看到一些板板,看不到外面的精彩世界。
“他大娘,你不能把孩子总放到炕柜低下呀?”王婶每次过来都说妈妈。
“我无能啊,连着生了仨丫头片子,你没看你哥一天到晚郎打着脸子。”母亲黯然的说。
“那怨谁,种辣椒还能结地瓜呀?”王婶不信邪的说。一句话把妈妈的笑起来。
从那时起,我就养成了忍耐的性格,不哭不闹,一个人在聆听外面世界的各种声音。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我快两个月了,二姐因病夭折,父亲抱着柔软的小躯体,舍不得烧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痛苦的脸上流下。也许是失去女儿的痛苦,也许是我优秀的表现,让这位父亲的柔情得到了显现。他每次回家都把我从炕柜低下抱出来,对我说了好多话,我听不懂,但我特别快乐。
“去看看吧,你闺女又叫你了。”妈妈觉察到父亲到来时我的快乐。
“君她妈,这丫头的眼睛咋那么黑,她耳朵还真好使,连我走路的声音都能听得出。”父亲在逗女儿玩时,不断发现新大陆。这时的父亲大概忘了我是个女孩吧。我两周岁半时,弟弟出生了。全家皆大欢喜。我就像个小陀螺,围着弟弟转,一会晒尿布,一会看弟弟别掉到地下。这时父亲不种地了,在小镇西坎下摆了个小摊,卖点日用杂货。妈妈就给人家撩衣缝、锁扣眼,姐姐念书了,看弟弟的活就非我莫属了。父亲每次回家,都会把我揣在怀里暖乎一会。“你看咱君子多行,不仅能带来个弟弟,还能看弟弟。”父亲说完就亲我,他的胡子茬扎得我直叫唤。妈妈这时就会过来救我“好好的孩子你搓揉她干啥,弄的她疾苦浪嚎。猴亲孩子。”妈妈哪知道,这时的我,是最快乐的。为了家中的生活,父亲决定去挑八股绳。到离镇区几里到离镇区几十里地的山里去收购山货回来到集市上卖,挣点差价。父亲每次回来。我和弟弟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