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春天
一踏进乡村，早就开始了
这一场春的戏曲盛宴
春风唤了唤几声：娘子
娇美的桃花，便舞着长袖从后台
一小步一小步走向台前
我目光一页一页翻阅
乡村的春天
溪水在一堆堆绿色的倒影上
哗啦啦流过。油菜花染了半边天
我愿意躬成一弯月儿
双手捧着油菜花
随手可以摘到一朵花，送给
我所祝福的人，送给该送的人
鸟儿们在山谷，在树上
在空中无尘埃地清唱
这天籁之音我必须藏在耳朵里
或口袋里，或小皮包里带回
带到街头叫卖声的喧嚣里
感谢青山绿水我的家乡
给了我一个完整的春天
即使一块冰也会被融化
即使一块石头也会被覆上青苔
和堆满花事
◎一块玉米地
青葱岁月。一块玉米地
是梦幻的公园，田埂是长板凳
玉米秆顶住星空，托住月亮
玉米秆摇曳蓬勃，顶端扬花
哪一根玉米树不怀春的玉米棒
分不清是玉米秆还是伊人
是月亮还是伊人的眼晴
虫豸声压过对话声
我一回头
这块玉米地已在天边尽头
◎那一年的铃声
那一年的自行车铃声
是城市的鸟鸣
自行车在泥砖铺的街道上
弹奏自行车。鸟鸣从街头进去
又从胡同里出来
那一年的邮筒
是把心寄给远方的小小窗口
那一年的电报
是鸿雁衔来的一朵朵洁白花瓣
那一年的电话
需要人转接，和转动圆盘
那一年，我披着春天的绿叶
挨家挨户播送春风。那一年
我与它们一样青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