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侧风云
今年冬季气温很低，欧阳清惦记着琪琪，怕她受不了简陋教室里的寒冷，所以星期日她也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准备上街逛逛，给琪琪买一件厚棉大衣，顺便就寄出去。
她吃了早饭就出了门，走到大院门口，她突然想约笑雨一起去。于是就急匆匆来到笑雨楼下，正准备上楼，却碰到笑雨下楼来。
“真巧，正准备找你，你却下来了”
“我上一下街，我爸非要让我替他出去给楠楠买辆小三轮车，说外孙会走路了就可以骑了。”
“嗨！不谋而合！我就是来约你上街的。我想去给琪琪买件棉大衣。走吧一起去。”
她俩出了劳动村大门，上了5路公交车。
周日的早晨，车里很空，她俩找座位坐了下来。
“我问你件事。”笑雨问。
“说吧，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对邹文涛的印象怎样，我是说你的第一印象或者说第一感觉。”
“你说他呀，你不是一直说你们是普通朋友吗？为什么这样问我”
“因为我认为你对人的感觉挺准。”笑雨说。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问欧阳清，她甚至觉得这样问她简直对不住文涛。文涛那么好，那么优秀。细细想来，她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告诉欧阳清自己的幸福而已。
“要说这个，我只是匆匆见过他两三次。要说印象嘛，当然没的说。看上去那么文雅和善的一个人。”
“谢谢！”笑雨说。
“哟，还跟我客气上了。怎么啦你？和他谈恋爱了对吧？”
“唉！我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姑娘。他那么优秀，不可能没有女孩子喜欢的。所以，我的心里特别矛盾。”
“又犯老毛病了不是，有什么好矛盾的，再多女孩子喜欢他，他不喜欢人家有什么用？你带个孩子怎么啦？二十多岁不也一样是女孩子嘛，又不是比他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喜欢你，你喜欢他，这就够了。”
“你说的我懂，道理是这样，但我的个性你知道，追求完美。我好想是一个完美的能给他带来幸福而不是麻烦的女孩子。你懂吗？”
“我当然懂，说明你太爱他了。你大可不必这样想，相爱的人不存在麻烦不麻烦。他如果爱你，就敢为你赴汤蹈火，勇往直前。你如果爱他，就愿为他坚贞不渝、生死相依。那么一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欧阳清说。此时的她象个说教家。
笑雨心里很感谢欧阳清的一番话语。和任何时候一样，欧阳清的话语都让她特别中听。
她俩下了公交，逛了几个大商场。欧阳清给琪琪买了一件大红色的棉大衣，买上就迫不及待地去邮局寄到乡下去了。
笑雨买了三轮车后，又和欧阳清去电器商场逛了一圈，她在电视机柜前看了老半天。
“准备买电视机吗？”欧阳清问。
“先看看了解一下，想春节前买。”
“嗯，到时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了。”
“说的是。”
到了中午，她俩回到了劳动村。
“去我家吃饭吧，我妈今天包饺子了。”笑雨说。
“行，走吧。”欧阳清随笑雨上了二栋楼。
进了家门，笑雨看见餐桌上放了一大碗红豆汤，知道是妈妈给她留的。于是她二话没说去厨房拿了两个小碗出来，把红豆汤装进两个小碗，然后递给欧阳清一碗：“正好，咱也逛渴了。”
此时楠楠在卧室睡了，小红在厨房里帮忙。
她们渴完汤，母亲就把饺子端上桌了，笑雨赶紧把椅子都放好，又把碗筷醋碟等一一备好。然后大家一起吃饺子。
“清，你多吃点，饺子多着呢。”郭玉珍说。
“阿姨的饺子做得真好吃。”欧了清说。
“好吃你就多吃点。”
“俺来几个月了，最大的收获就是跟俺姨学会了做饺子。”小红说。
“回头我也要学学。”欧阳清说。她没客气，吃了一大盘。
笑雨和小红都吃了不少。
吃罢饭，笑雨收拾好碗筷进厨房去洗了。欧阳清见笑雨忙，就和叔叔阿姨告别回家去了。
不想笑雨正洗着碗，欧阳清再次来到家里，可这次来她脸上带着慌张的表情，脚步也有些慌乱。她直奔厨房走到笑雨面前，笑雨见状立即停止了手中的活：“怎么啦？”
“刚接到琪琪从乡下打来的电话，说她爸爸开车去农场送货，给一个卡车撞了，人在医院急救呢？琪琪求我过去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该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这事不能含糊，当然要去，先别说马志勇是你的前夫，现在不还是琪琪的爸爸嘛。赶紧收拾一下去买票吧，明天我帮你请假，就说事情突然来不及事先请假。还愣着干嘛，快去吧！”
“只好这样了。”欧阳清速转身向房门口走。
“等一下。”笑雨去卧室打开钱包拿出100元钱递给欧阳清，替我给琪琪买点礼品。
欧阳清匆匆接过钱，嗯了一声就走了。
欧阳清回到家急匆匆地收拾了一下行装，就出门直奔长途汽车站了。很顺利地买了下午4点钟的车票。并在5点20分顺利地到达了红光农场。她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农场医院。
到了外科急诊，她问护士，有位昨天送进来叫马志勇的伤者怎么样？还在抢救吗？
护士说，他左腿粉碎性骨折。另外有脑震荡。人醒来了，已脱离危险，转外科病房了，在5号病房2床。
听护士说完，欧阳清才松了一口气。她需要平定一下自己，于是她走到门诊候诊处找了一个座位微闭双眼静坐了一会儿。十分钟后，她来到住院部二楼外科病房。因为此时是下班或食堂开饭时间，病房内外秩序有点乱。白晚班护士正在交接班，过道上不断有推车经过，不是给病号的送饭车就是护士的送药车，还有手提保温桶的家人来给病号送饭的。过道上人车来往频繁。
她来到5号病房，在门口就看见马志勇躺在2号病床上。只见他头部缠着白纱很安静地躺着，双眼闭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头部上方挂着两瓶正在打的点滴，床的脚头放着一个金属架，马志勇的左腿整个缠着白纱硬邦邦地放在金属架上。床边坐着一位大约二十八九岁左右的女子，看上去很干练，不用说这就是马志勇那个当赤脚医生的女朋友了。欧阳清上回来红光农场回去后不久，跟马志勇通过电话，马志勇在电话上告诉她最近新接交了一个女友，人各方面还不错，最主要是心肠好。欧阳清听后在电话另一头向他祝福。马志勇说这事完全是他那个三姨给撮合成的。后来通过交往也觉得这个女子人还不错，就这样交往下来了。
当时欧阳清没忘记趁热打铁，立即提出，即然这样就让琪琪跟着我吧，等学期放假了，就转到我这来，我马上着手办这件事情。当时马志勇坚决不同意，欧阳清就没再坚持，把这事放回了心里，打算等马志勇结婚以后再提出来，她觉得那时提出来，马志勇同意的可能性大一些。一来几年来马志勇不结婚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让年幼的琪琪面对一个后妈生活，即然现在结婚了，琪琪不是就要面对后妈了吗？二来马志勇结婚后也会有他们的孩子出生，自然他的精力就要分散了，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把精力完全放在琪琪身上。在这种时候提出让琪琪回到亲妈身边，接受比乡下好的教育，同时也减轻马志勇的生活担子，想来他一定会考虑的。
进了病房后，她直奔马志勇的病床。然后微笑着向马志勇的女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欧阳清，琪琪的妈妈。”对方听了马上起身也微笑着对欧阳清说：“你好！我是。……”还没等她说下去，欧阳清就抢先说：“你是马志勇的女朋友吧？”
“是的，我叫陈欣。”说着她向欧阳清伸出手握了一下。从她的气质和举手投足，欧阳清觉得陈欣果然看上去是有些见识的。
也可能是听到欧阳清的声音，马志勇睁开了眼睛，看到凑近的欧阳清，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虽说脱离了危险，但从他面容上还是可以看出病容很重。
“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欧阳清小声问。
马志勇微微点点头，然后补充说：“不要紧，腿部受伤了，已经手术了“伤的很重吗？医生怎么说，恢复没有问题吧？”欧阳清在病房气氛的 感染下，又看到平时强壮的马志勇此时此刻如此微弱而不堪一击，不免担忧和紧张起来。
陈欣走近马志勇，抬头看看输液瓶，又看看马志勇打针的手，然后小声地自言自语说：“药滴的有点快。”说着她调了一下针速，又用手轻轻弹了弹输液管。见欧阳清问，她说：“腿受伤较重，粉碎性骨折。手术是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给做的，手术如果做得好，恢复就没问题。另外头部有脑震荡，有一处皮外伤。需要治疗一段时间。”
见欧阳清很担心，马志勇说：“没事，能烣复好的。”说着他闭了一会儿眼，然后又睁开对欧阳清说：“琪琪在家里，我妈管着呢，你回去看看她吧，我没事的。”
“你觉得头晕就把眼睛闭上吧。”这时陈欣对马志勇说。
为了让马志勇休息，欧阳清便不再说话，她在陈欣搬过来的一张凳子上坐下，环顾了一下病房四周，发现其余三个病号也都是外伤之类的。其中一个手臂吊着绷带，此时正靠在床上看书。另一个是脚伤，床边还放着两个拐。还有一个是头部缠着绷带，伤势似乎比较轻。
大概十分钟后，陈欣问欧阳清：“小欧你吃晚饭了没有，你看我都忘了这事，没吃的话，我带你出去外面吃吧。”
“我还不饿，不用了，这里还需要你。”欧阳清抬头看了一下窗外。
“不早了，你回去吧，不然琪琪等急了呢。”马志勇再次睁开眼睛对欧阳清说。
“那行，我回了，你好好休息，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明天我再带琪琪来看你。真是的，以后可要吸取教训了，开车最重要的的一点就是安全第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欧阳清站起身准备离开。她转身对陈欣道别：“我回青年队了，这里辛苦你了。”
“没事，今天晚一点马志勇弟弟会来换我，你不用担心，我们轮流在这儿的”她边说边看了看窗外。
欧阳清出了病房，想找主治医生询问一下马智勇的病情，但此时医护人员不知都去哪了，医生办公室的门敞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就是下班了也应该有值班医生的吧？可是却看不到。同样护士站里也很空，只有一个小护士站在配药台前配着针药。犹豫一下后，欧阳清走出了医院。
